碧纱罩衫中, 是素白的里裳。
烛光摇晃,暖橘色的光芒,泼洒在宝扇瓷白的脸颊上。熨帖合身的素色里裳, 越发称得宝扇身子纤细,楚楚可怜。容昭目光幽暗深邃,仿佛瞄准猎物般,肆意逡巡着宝扇柔弱的身子。像是想要躲过这般灼热的视线, 宝扇轻轻垂首,露出纤细柔弱的脖颈,那一抹滑腻柔顺的白皙, 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让人不禁胸中澎湃, 忍不住细细把玩。
容昭察觉出宝扇今日的不同, 如此甜腻的声音, 像是故意用了些手段。可容昭并不觉得厌烦, 心中仿佛被羽毛轻轻抚过,泛起轻柔的痒意。
他任凭羞怯动人的美人,绞尽脑汁地将心机手段用在他身上。宽阔的手掌,被宝扇抓在手心, 因为手掌大小的差距, 宝扇只能用两只绵软的柔荑,将容昭的手掌捧在怀中。她将自己白皙光滑的脸颊, 放置在那掌心中,引导着容昭去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虽然丁点酒意都未沾染, 容昭却早已经醺
醺然,几乎要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肯抽身离开, 只是他面容上仍旧紧绷着一副处变不惊的冷静模样,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丝凉意。
“你这是做何”
他静静地看着与宝扇交叠的掌心,冷冷问道:“从哪里学会的惑人法子,如此不知羞。”
宝扇本就是忍耐着心底的羞怯,勉强为之,不曾想被容昭一眼看穿,还轻易地挑破了她的亲昵举动,是向旁人学会的。宝扇眼圈立即泛起红意,想到容昭整日厮混在南楼,定然见多了诸如此类的惑人法子,她如今的举动,真是如容昭所说,不知羞。
绵软的柔荑被抛开,容昭立即察觉到手心空落落的,胸中涌现出怅然若失的感觉。含羞带怯的美人,早已经将身子转过去,只留给他纤细瘦弱的后背。容昭揽上那一掌可握的腰肢,趴在宝扇的肩膀上,看着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蛋。
不曾想,却看到了美人委屈至极的模样。
容昭声音中带着蛊惑,轻声道:“你这般不知羞的模样,可真叫人欢喜。”
宝扇的脸颊立即涨红一片,轻唾道:“浪荡子。”
她这般柔弱的性子,即使是责骂,也是清浅绵软。容昭微微愰神,心道:他自然是浪荡子,这是众人皆知之事。若是他是正人君子,听到宝扇这般似嗔似怪的言辞,怕是也要坠入泥潭,变成贪恋美色的浪荡子弟了。
碧纱罩衫被抛在床榻前的箱匣上,娇怯的轻呼声,被容昭吞进腹中。
若是心中有所想念,便日日皆是洞房花烛夜。
发丝纠缠,宛如两人紧密相连、不愿意分开的命运。短暂意识清明时,容昭心想,容父的麒麟子美梦,怕是不能如愿了。不过好歹有宝扇在,他可以收起心思,只做身旁这柔弱可怜小女子,一人的浪荡子。
烛光摇曳生姿,被风轻扬,便悠悠地吹灭了,掩盖了屋内的无边春色。
九重天。
姻缘树旁,茯苓柳眉紧皱,来来回回地踱步。月愿仙君瞧着她手中光秃秃的枝蔓,轻声叹气:“这仙植本可以修成灵性,却毁在你这摧花人之手。”
茯苓丢掉手中的枯枝,声音急切:“幻海呢,我要看看宝扇如何,可曾在凡界受了委屈”
自从知道宝扇下凡界,有月愿仙君放纵的原因后,茯苓对月愿仙君的恭敬,便顷刻间灰飞烟灭。月愿仙君又是个脾性随意的,并不在意茯苓的态度如何,宽袖一挥,便召唤出幻海来。为了避免有法力之人下凡间,随意使用法术,肆意制造因果,给凡界带来动乱不安,便有天道来制约,若是违背天理自然的,定然要受到反噬。
因此九重天虽然能看到凡界种种,但时间匆匆,转瞬即逝,而且不能随意插手。茯苓趴在幻海旁边,看着宝扇手腕上的青紫,眼眸中满是疼惜:“仙君,宝扇这是受了欺负吗”
闻言,月愿仙君脸上闪过茫然,待看清楚纤细腕骨上的青紫,沉声道:“许是在哪里碰到了。”
月愿仙君心中笃定:不可能是遭遇了酷刑,毕竟有经过他亲自炼化的引魂蝶守护,能保宝扇魂魄安全。而且这引魂蝶,经过五彩丝线指引,能引导宝扇找到容昭太子转世。这些小法术,虽然能使宝扇不会与容昭太子错过,从而浪费数年光阴。但若是想亲近容昭太子身旁,还要凭借宝扇自身。
只开启了短暂时辰的幻海,被匆匆关上。月愿仙君无法辨认出,宝扇是否得偿所愿,亲近了她心心念念的“主人”。茯苓却微微松气,她刚才看到宝扇抱着一盅粥,眉眼弯弯的模样,想来没受什么委屈。
将淳如公主带回妖界的妖侍,因为违背了天道,破坏了因缘,还出手伤害了凡人,法力受损。看见他这副可怜样子,又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害,淳如公主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她拿出妖王所送的珍品。妖侍千恩万谢,服下珍品后,身上果真没有了痛楚。
这等珍品,往日哪能用在他这般随侍身上。妖侍心中微动,越发坚定了要帮助淳如公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