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荆不疑有他,毕竟沈云山做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想起宝扇所遭遇的事情,冯文荆轻声叹息,暗道:宝扇这般性子纯粹的女子,最容易被花言巧语所迷惑。那徐郎君精于此道,定然俘获了宝扇一颗芳心,叫宝扇对他情意深切。如今,徐郎君被揭开虚伪的面容,宝扇必定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若有沈云山在身边安慰,也能早日恢复如常。
午时过后,冯文荆才回到寝居。宝扇的眼角,还带着胭脂红色。过去的那副憔悴样子,已然褪去几分。冯文荆走近几步,想要宽慰宝扇,但见到宝扇水眸微颤,眉眼之间尽带娇羞柔弱,让人不敢细看。冯文荆喉咙微动,狼狈地错过头去,心中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宝扇穿的是宽大的书童服,连精致的发髻都未梳理,而是简单挽起,但只看上一眼,便让他心头发烫。
冯文荆神色慌张,只能看些其他物件来缓解心绪。他瞥见床头的花株,不知何时已经绽放了一朵白皙的花朵,瞧着清雅至极。
沈云山走进了寝居,手中端着食舍的托盘,上面摆放的不是沈云山平日里用的吃食,而是荤素相间,另外搭配一碗清粥。
冯文荆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句:“儒长夫子吩咐,今日便能启程入京。”
沈云山将托盘放到床头,把膳食递给宝扇。宝扇捧着瓷碗,却并不握羹勺,而是面带羞意:“云山表哥怎么能让我,穿你的弟子服呢。还好,冯郎君像是未曾发现。”
宝扇微扬起手臂,纤细的腕骨便显露出来。细看之下,才发现宝扇身床的衣袍,不是她平日里穿的书童服,而是沈云山同样蓝底白襟的衣袍。
面对宝扇的嗔怪,沈云山面色如常,声音微沉:“你的衣裳,一件还未晒干,另外一件,昨夜还不能穿。”
一提及昨夜,宝扇粉颊微红,举起羹勺用清粥,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冯文荆自视为沈云山的同窗好友,便买了一辆极尽奢侈的马车,足够数人乘坐。内里宽敞,有软枕小桌,不仅可以小憩,还能饮茶吃些点心。沈云山不会自持傲气,不愿乘坐冯文荆的马车,而是带着宝扇独自入京。沈云山并不耽于享乐,只宝扇不同,她身为女子,又这般娇弱,怎么受得了长途跋涉。在冯文荆提出同行时,沈云山便没有犹豫地应了下来。
进入马车内里,宝扇轻呼一声,眼眸微亮:“冯郎君,我从未见识过这般的马车”
如此的奢靡安逸,竟然比书院学子的寝居,还要舒服一些。
沈云山眸色淡淡,拿起金丝软枕,垫在宝扇腰肢后面,出声提醒道:“当心腰痛。”
宝扇满是羞意地望了沈云山一眼,之后便温顺地坐在了沈云山身侧,两人紧紧依偎着。冯文荆瞧着两人,觉得有些古怪,但要是说出哪里古怪,他又不知该如何指出。宝扇虽然和沈云山是表兄妹,但如此依偎姿态,未免太过亲近
但冯文荆心想,宝扇性子柔弱,又刚被徐郎君欺骗,宛如惊弓之鸟,想要依偎在表兄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赶赴京城的路上,沈云山从未放下过书卷。这般勤学苦读的模样,让想要松懈一两分的冯文荆也打起精神,跟着念起了书卷。冯文荆若是有不懂的,便出声询问沈云山。沈云山声音清冷地解释着,他条理清晰,说理分明,让冯文荆听罢便觉得明了。
宝扇只依赖地靠在沈云山身边,双眸柔弱地看着沈云山为冯文荆解释文意的模样。沈云山语罢,见宝扇正乖顺地看着自己,他轻轻看向冯文荆,对方正拧着眉毛看书卷。沈云山便以手中的书卷遮挡,蜻蜓点水般,在宝扇唇瓣落下一吻。看到宝扇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美眸,沈云山唇角微勾,只觉得身上的疲惫都消散了,又多念了两个时辰的书。
一路安稳无事地到了京城。沈云山在客栈休息,宝扇素手斟茶,刚将茶水放下,便听到冯文荆的声音响起。
冯文荆压低声音:“云山,我听闻科举考试之题,已经有人事先拿到了。”
说罢,冯文荆便拿起宝扇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沈云山这才看向冯文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