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砗磲我寻到了,已经交给老管家了。”
“找到了?”韩霁有些惊讶,“还真让你寻到了。”
“偶然遇到的,要不是回老家给我三叔三婶办酒,或许再过几年也寻不到。”海太广了,落到那个地方纯属偶然。
“等我爹打胜仗了,我正好凑个好意头送过去。”韩霁吁口气,他深看海珠一眼,说:“往后我就长居在广南了。”
“真的?”海珠拿着刀探头出来,她笑着说:“这可真是一件喜事,我的靠山稳当了。”
韩霁看着她没说话,她不愿意离开海边,所以他之前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思,往后尘埃落定,他也临海而居,一直压抑着的念头便蠢蠢欲动。
“你回来了正好,你再不回来沈遂要急死了。”海珠避开他的眼神,拿着刀进厨房切肉,刀起刀落间门口堵上一道身影,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风平茫然地抬头看一眼,他拿根燃着火苗的树枝点燃墙上挂着的灯笼。
“他认识了一个住在岛上的渔女,想娶她进门,但他娘不同意,觉得那个姑娘门户太低,也不喜欢她的性子,不同意他儿子娶人进门。沈遂又整日飘在海上,路过家也不敢多待,过个夜就走,一直没功夫劝说家里人。”海珠垂着眼说,“他要是得知你回来了,能连夜跑回来。”
韩霁探究地看她一眼,心里的念头又压住了,他得等家里的事稳妥了,先在他爹娘那里露口风。
“他现在在哪里?”韩霁问。
“今天上午路过码头往东去,现在应该在府城了。”海珠猛抬眼,“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风平挠头,他傻了还是他大姐傻了?他嘀咕说:“韩一哥早就进来了,你们说了好久的话了。”
韩霁笑了,他明白她的意思,说:“我回来的时候走的水路,河道分岔的时候走错路了,我也没料到这个河道直通永宁。”
锅里的水沸腾了,海珠揭开盖子,把肉坨和葱姜丢进去,跟着又舀一勺黄酒倒进去去腥,她盖上锅盖说:“今晚吃顿好的,明天回府城吧。”
“你也一起,我请你跟沈遂吃饭。”
海珠摇头,她往外看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海上发现了一座燕岛,每天上午都要出海采燕窝,没空跟你吃饭,我要发财了。”
想到他这个富贵人见识多,海珠把她攒的半匣子燕窝拿出来,“你看看,这种燕窝值钱吗?”
扁舟形状的燕窝干燥,颜色有白有黄,其中的细绒已经剔干净,韩霁看了一眼递给她,说:“形状挺好,白色的最值钱。在哪儿割的?”
“海上的一座陡崖上,内部是空的,有不少金丝燕筑巢。”海珠也是偶然遇到的,她那天出海是为了找海豚,海豚没找到,她路过一处陡崖,一只贼鸥殴打海燕,她跟过去看热闹,离得近了她看到陡崖内部进进出出的海燕。
“这个拿去京都最值钱,等我回京的时候给你捎过去卖了。”韩霁主动说。
就等他这句话了,
海珠重重拍他一下,
“够意思,出去坐吧,别站在厨房占地方,你一进来,显得厨房都挤了。”
锅里的肉坨煮的半熟,海珠用筷子把肉插起来过冷水,听见冬珠回来,她探出头问:“卤菜卖完了?”
“卖完了。”冬珠端起桌上晾的水喝,嗓子舒坦了喊韩霁一声,她蹦了几下钻进厨房,“姐,有用得上我的吗?”
“给我撬几个鲍鱼,我待会儿炖肉。”
“撬几个?”
“最起码一人一个。”
海珠买了六斤五花肉,她想着做红烧肉麻烦,做一次索性就多做点,晚上炖一罐肉,蒸条鱼,炒钵蟹,再炒两盘素菜,就差不多够吃了。
煮得半熟的肉坨擦干水分,锅里倒油,油热了把肉坨滑进油锅油炸,五花肉太肥了,油脂炸一部分出来吃着不腻。
锅里滋啦啦响,待肉坨表面炸出脆皮,海珠让风平走远点,她后仰着身子把肉坨捞起来,随后把滚烫的热油一勺一勺舀进瓦罐里,最后留个底油丢两块儿方糖炒糖色,肉坨再倒进锅里上色。
“我闻到香味了。”冬珠拿洗干净的鲍鱼进来,站锅边问:“倒进去吗?”
海珠点头,跟着舀两瓢水倒进锅里,秋油上色,草果茴香八角桂皮香叶调味,焖煮至沸腾,她尝了尝味,有些淡了再加点盐,随后连汤带肉一起舀进陶罐里。
风平分两根柴引燃泥炉里的火,一股青烟过后,火烧旺了再由冬珠接手。
夜幕降临,两只小猫从外面寻食回来,肚子鼓着,一身的鱼腥味,进来了喵一圈,跟每个人都打个招呼。
鱼和蟹接连出锅,齐阿奶过来一趟,见海珠在炒菜心了,她去隔壁盛饭过来。
韩霁有意表现,他腿脚勤快的也跟了出去,不顾齐阿奶的推辞,两手捧着三碗米饭过来。
“少将军?”对门的男人愣了一下,走近了看清了人,“还真是啊!”
韩霁点了下头,说:“今晚我只想跟好友吃顿饭。”
男人了然,他拍了下嘴,转身回自己家。
“我怎么觉得少将军对海珠有意思?”关上门了,他跟他媳妇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