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不顾大雨冲出了车子,顶着卷起的狂风奔向石碑群。
严科也笑不出来了,他本来也想去,但看车上还有两位女士,最终决定留下来。倒是乐瞳回过神来就跟着下了车,不过她记得带伞,没像秦嘉一样冒雨。
胡甜见乐瞳都去了,自己也想下车,但她爱美地穿了单薄裙子,实在不适合淋雨。思及车上还有一个人,她一转头对严科说: “外套给我穿一下。”
严科怔了怔,利落地脱了外套递过去,胡甜迅速套上,车上是没第二把伞了,他们只能淋着雨去看看情况。
秦嘉第一个到达石碑群附近。
人各有命,他早就知道,就好像他自己一样,别人再怎么干预,该经历的也还是要经历,想要改变命数,只靠别人损阴德来帮忙是不行的,还是得靠自己。
他该说的都说了,没想过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什么,但这不代表他会让对方胡来。
“你在干什么?”
雷雨之中,八十八佛石碑群中央那座尖碑被劈毁了。
肉眼可见的黑气四散开来,那中年大师拿着桃木剑,被秦嘉质问时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我在做法,你看不见吗?这尖碑就是症结所在,现在劈碎了它,这里的煞气就能消散,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你懂个什么!"
他指着那些散开的黑气: “你看,这不就没事了?”
秦嘉强忍着怒意,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桃木剑折断丢掉,在他跳脚的怒吼中冒雨走向那座被损毁的尖碑。
这道士还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引雷术。
可他的本事也很有限,往往坏事的就是这些有点本事却业务不精的人。他完完全全搞错了方向。
四散的黑气不但不能散,还必须聚在一起,尖碑的存在的确让人心头不适,压抑恐惧,但它却是这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已经没了那座庙,必须得留着这块碑。
秦嘉本打算让严科把消息带回去给师父,由师父决定到底要不要帮忙再过来,没想到一眼没看着,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谁能想到对方是打算劈了尖碑呢?
其他石碑全都被蒙上,唯独尖碑露在外面。好在也不是无法补救。
头上
的雨水忽然没了,不是雨停了,是乐瞳撑着伞举在他头顶。
秦嘉长睫滴下雨水,他侧头去看,他心爱的姑娘垫着脚费力地给他撑伞,半个肩膀都湿透了。他赶紧把伞塞回去:“我不用,你撑好,到一边等我,很快就好。”
指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给乐瞳,想让她过去,但乐瞳实在不想去。
“我得看着你才放心,你要做什么?”她艰难地凝视被雨水冲刷得越来越清晰的尖碑, "这座碑不能坏,对吗?"
秦嘉匆忙点头,乐瞳赶紧推了推他: “那你快去,别管我,我不会有事。”
她没去他指的位置,而是跑进了人群之中,明钰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秦嘉这会儿实在没时间计较那些,只能转过头来,手撑着尖碑的底座,扫开碍事的雨水,一点点攀上去。
看见他的动作,乐瞳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脑海中出现过的那个画面。有人被尖锐的石碑穿透,如受刑的耶稣挂在十字架上一样。她浑身一凛,见严科追来去帮忙,稍稍安心一些。"明总,不能继续法事了!"
乐瞳撞开还在明钰身边要求众人把秦嘉拉下来的所谓大师,怒不可遏道: “这就是个糊涂蛋,完全是在乱来,我知道工地急着开工,但那座尖碑不能毁掉,就这么直接劈了或者推平,一定会出大事的!"
她语速极快: “到时候就不单单是这块儿不能施工的问题,整个项目都得出问题。”
大师闻言不悦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几次三番来给我捣乱,小丫头赶紧走开,别危言耸听,那座碑是煞气之缘,它碎了才能铲掉其他石碑!"
"你疯了吗!"乐瞳直接冲着对方大喊, "别倚老卖老!多吃几年盐你可真是了不起了!"
她指着尖碑的位置,秦嘉已经站在底座上面,尖碑上面断裂,明显是不可能以一人之力修好的,但秦嘉也不知做了什么,朝严科打了个手势,对方拿出了他那只玄武小龟。
秦嘉将玄武捧在手心,尽量送到尖碑更上面一些,小乌龟个头不大,却能牢牢地忽视地心引力爬上尖碑,哪怕雨下得再大都不影响行动。
"把你那该死的雨停了!"乐瞳抓住大师的衣袖,恶狠狠地说。明钰哪里见过她这个
样子,一时有些看呆了,半晌没言语。大师也有点被她这模样吓到,可也就一瞬间。
他立刻甩开袖子要发飙,胡甜冲到乐瞳身边,脱了一只高跟鞋瞪着对方: "怎么,想动手?来试试,让你看看跆拳道黑带的厉害。"
大师还真不怕她们俩小姑娘,可一直站在他这边的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