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雾看向右边的三个弟子。
那几名弟子与孟湘雾的视线对上后,都有些不自在,眼神左右飘忽。
孟湘雾平静地问道:“你们说我偷了婉柔妹妹的玉佩?”
三个人沉默不语,衣袖下的手互相小幅度推搡,像是要推出一个人出来说话。最终,先前孟湘雾听到过声音的那个小少年说话了。
“对,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他说的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说小师姐你拿了小师妹的玉佩,被孟宗主问话的时候因为抹不开面子,所以不承认,但事后借口‘找到了’还给了小师妹。”
孟湘雾问:“你信了?”
那名弟子低了下头,没回答,却已经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了答案。
孟湘雾的视线从眼前几人身上挪开,扫过周围每一个袖手旁观的弟子,语气依然平静:“我自问从未做过鸡鸣狗盗之事,这几年指导修为境界低的弟子们也算得上尽心尽力,你们应知我是何种性子的人,却连分毫信任也没有?”
有人小声道:“他们说的有理有据,小师姐以前没犯错,不代表将来也不犯错。”
孟湘雾冷下了声音,小少女尚且柔嫩的嗓音带着寒意:“他们、他们,又是他们。人云亦云,背后嚼舌根,真真长舌!”
有弟子不服:“小师姐若是真被冤枉了,为何不自证清白?只会指责我们。”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有些弟子仗着自己在人群中,纷纷开口。
“是啊小师姐,你若是被冤枉了,便自证清白,我们自当赔礼道歉。”
“我们也只是转述他人的话,为何要责问我们?”
更有甚者,仗着自己年长几岁,直接认定了是孟湘雾偷的,以长辈的口吻开始劝说。
“小师姐,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小师姐,你与小师妹之间的龃龉我们也听说了,你年纪尚小,做出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这几年你指导我们修行,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与你生疏的。”
孟洛雨气得
发抖:“你们,你们……岂有此理!”
“污衊于我,却要我自证清白,这是何道理?句句劝我,却是让我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又是何道理?”孟湘雾连剑带鞘卸下了腰间的长剑,抬臂将孟洛雨往自己身后揽了揽,“修道需修心,此事我问心无愧。尔等用子虚乌有的事中伤同门,我身为师姐,自要对你们小惩大诫。”
那些个说闲话的弟子一见她的架势,开始慌了:“小师姐,你要做什么?”
孟湘雾一言不发,单手握着未出鞘的剑。
观看直播的修士们只觉得眼前一闪,那些说闲话的弟子们便“哎呦哎呦”的声音不绝于耳。孟湘雾的速度快得出奇,哪怕是与她此时境界相同的金丹期修士,也有人看不清她的出招。
蹑影追风,不负天骄之名。
她以鞘为板,抽在刚才所有说她偷窃或是认为她偷窃的人的背后,前者多打几下,后者少打几下。
被打的弟子们边痛呼着边四处乱窜,但仍躲不过孟湘雾一笞。
因为刚才躲在人群里附和的人太多了,乍一看,像是孟湘雾一个人在打所有的弟子,练剑台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孟湘雾此番是不是有些过了?这些弟子也没说什么重话,她便如此鞭笞欺辱他们。】
【你真是心歪到天边去了,要我说打得好,凭什么要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污蔑?】
【小小年纪便如此斤斤计较,怪不得将来会做出残害同门之事,方才那位小弟子说得对,以前不犯错,不代表将来也不犯错。】
【她身为师姐,自当做出一个表率,如此行事,有失风度。】
“住手!”孟不尘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镇住了形势混乱的练剑台。
孟湘雾仍是打完最后一下,才不慌不忙收了手。
循声望去,孟不尘带着蓝婉柔落在练剑台。孟不尘面带薄怒,蓝婉柔怀中抱着把青色剑鞘的剑。
孟湘雾虽打得痛,但许是考虑到弟子们待会还要练剑,并未下太重的手。弟子们都只是受了皮肉伤,还能活动,吃些丹药就能立刻恢复。他们见到宗主,纷纷行礼,一个个的像是看到了救星:“孟宗主!”
蓝婉柔怯生生地看着孟湘雾,不解道:“湘雾姐姐,为何要打这些师兄们?”
br /> “他们甘为长舌者,当小惩大诫。”孟湘雾的视线落在蓝婉柔怀中的青剑,问道,“你也是来练剑的?为何来迟?”
蓝婉柔一愣,似是被问住了。
恰在此时,孟不尘蹙着眉心开口道:“湘雾,他们说了什么,叫你如此大动干戈?”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说教意味,不满道:“你身为他们的师姐,应当以身作则,行事不可任性妄为、不可偏颇,而你刚才手持霄云四处追打这些弟子们,可还有半分尊长的样子?!”
孟湘雾道;“爹爹,我还未说明缘由,你便教训起我来了。你觉得,我是动辄鞭笞弟子的人?”
孟不尘被女儿当着众多弟子的面驳了面子,脸上挂不住,板起脸训道:“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该如此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