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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进来了!”冯山山脸色微变,对鄢辞道,“那个拄着登山杖的老头就是王司理。”
鄢辞表情未动,只“嗯”了一声,低声道:“不要和他们翻脸,别激怒他们。”又特意嘱咐瑟瑟发抖的阿黛:“阿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从现在起一切听我的。”
阿黛缩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点头:“知道啦,阿辞你小心点喔。”
这时对面的人也看见了他们,张大元立刻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山山!你没事吧?!”
冯山山往后躲了一步,拒绝了他的熊抱。张大元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捏来捏去:“我的老天爷,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差点跟你一块儿跳崖——我这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啊!”
“我没事,大元你先放手。”冯山山扒拉开他。张大元眼圈都红了,咬着后槽牙恨恨道:“王司理这个老王八蛋,我刚都做好防卫过当吃二十年牢饭也要杀了他们仨人的准备了!”
“大元你冷静点。”冯山山忙拦住他,“我们在畸泡空间里,现在不是和王司理翻脸的时候,他们毕竟是专业猎手。”
“啊?”张大元茫然道,“泡?什么泡?”
“……”冯山山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鄢辞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问:“这是你带的自己人?”
“我的司机张大元。”冯山山苦笑,“是不是还不如没有?”
“……”鄢辞仰头望天,非常友善地没有吐槽,但雪白的小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
远处的大树下,王司理与曾氏兄弟交谈几句,拄着登山杖走了过来。他表情平和慈蔼,仿佛之前那些事根本没有发生过,看着冯山山的眼神甚至带着担忧和欣慰:“冯少,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冯山山实在没有他老人家那么好的城府,勉强才绷住表情,僵硬地道:“我没事。”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阿黛姑娘当了真,差点连累你。”王司理微笑着说,语气特别真挚,“其实喘振点就在我们脚下的山谷里,你看畸泡空间这不是打开了么?还好你们没有受伤。”
视线转向鄢辞,探究地上下打量:“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山地人?”
“这里是我们老村旧址。”鄢辞说,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单纯,仿佛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我正要去祖坟那边给我阿爸办丧仪,一出门什么都不见了。”举目四望,有些惴惴地道,“您刚才说这是畸泡空间?”
“这可真是太巧了。”王司理看着他身上的丧服,眼珠一转,“等等,丧仪?你是不是姓鄢?”
“您怎么知道?您认识我?”
“你阿爸是不是叫鄢郎?”
鄢辞点头。王司理满脸遗憾地摇头,语气伤感:“这可真是天意了,我们原本请了你阿爸作向导,到了镇上才知道他出了意外,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小的儿子……唉,造化弄人,现在把你也卷进来了……无论如何,你要节哀啊。”
“谢谢您。”鄢辞左手抚胸,躬身行了个山地人的常礼,“我叫鄢辞,辞别的辞,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叫我王司理就好。”
“王阿伯。”
气氛庄肃而不失温情,穷凶极恶的猩红译者摇身一变成了慈和的长辈,博闻强识的神鬼少年也显得那么单纯柔顺……冯山山看着这一老一少互飙演技,深深折服于他们强大的信念感,同时反省着自己的鲁莽和浅薄。
生姜还是老的辣,英雄自古出少年啊!
王司理环顾四周,道:“鄢辞,你说这里是你们老村?”
“缟岚村的遗址。”鄢辞道,“动迁以后这里就荒废了,不过我们鄢氏的坟茔还在这里,所以我今天专程带了阿爸的骨灰回来安葬。”
他指了指身后破旧的小院,道:“这是我家老宅,刚刚我正准备去坟地准备丧仪,结果一出门天地骤变,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他一脸真诚地问王司理:“王阿伯,我怎么才能回去?阿爸下葬的时辰是神婆算好的,不能耽误的。”
“时辰的事你倒是不用担心。”王司理安慰他道,“所谓畸泡世界,其实是一种异维空间,通俗地说就是三维世界产生异常蜷曲所造成的时空夹缝,所以它内部的时间流速和外部世界是不会叠加的,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都能回到进来的那一刻。”
鄢辞“哦”了一声,又问:“那我怎么才能回去?”
“完成狩猎。”王司理道,“只要我们结束任务,使畸泡空间量场崩溃,就能回溯到初始时间。如果那时候我们都还活着,自然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众人都感觉气氛蓦地一沉。
王司理看出他们的忐忑,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下,道:“你们都是第一次狩猎,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时间不等人——这里的量场正在稳定下来,我们最好尽快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