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户?他们家能有什么正经营生?”
王海阔像是听了个笑话般,嘲道:“说经营养殖吧,那家人嫌累,才小半年就不乐意干了。说耕地吧,竟然还把犁地的牛给宰了吃了。更别提旁的荒唐事了。说到底,那家人就是又懒又馋。不管干什么,都是东一锄头西一榔头的。要不是他们家那从前当巫医的老头给家里攒了点积蓄,那家人早饿死了。”
“巫医?”骆雪抓住了关键词。
“嗯,就是巫医。不过那老头早就死了。他早些年在村里挺出名的,会看风水,也能医些杂症。那老头死的时候我还小,关于那老头的事我也就是耳闻,知道的不多。”王海阔道。
从王海阔家离开,循着他指的路,两人并肩往他的堂哥王海玄家走。
往前行了一阵,距离王海阔家远些了,骆雪才开口道:“你觉得,王海阔有没有说谎?”
“你指的哪一部分?”岑寂问。
“不好说。”骆雪迟疑道,“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没撒谎。”
“你倒是会替他开脱。就因为他叫你妹妹?”岑寂不冷不热道,“你怎么不说他是心理素质好,擅长伪装呢?”
听出他在不高兴了。骆雪看了他一眼,翕了翕鼻翼,曲指捂鼻:“呲,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有吗?”岑寂跟着吸了吸鼻子,“我可没你那样的狗鼻子,什么都没闻到。”
“喂!骂谁狗呢?”骆雪竖指点了点他,佯装生气道:“好好说话。”
岑寂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所以呢?是什么味?”
“醋味。”骆雪道。
“……”醋?像是在调侃他。岑寂低着眉眼看着她,没吭声。
骆雪朝他伸去手,抓住了他垂至身侧的那只手。掌心贴掌心,十指交扣。
岑寂的注意力被她的小动作吸引了过去:“在干什么?”
骆雪抓着他的手晃了晃,仰起脸冲他笑:“我看别人谈恋爱都要牵手。”
岑寂看着她的笑颜,嘴角不自抑地扬起笑意。蜷指扣牢她的手,揣进了衣服口袋:“嗯,那就牵着吧。”
“为什么要塞口袋里?牵个手而已,我们难道不是那种正大光明的男女关系吗?”
“我就是要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啧。真小气啊,七爷。”
“七爷就是这么小气。”
“海玄!”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
拉着一车猪肉正往前推的王海玄回头应了一声。
追来的妇人给他塞了两个热乎乎的馒头,叮嘱他到了集市上记得吃。
岑寂朝前头一抬下巴:“那就是王海玄。”
骆雪盯着王海玄推着的那辆车看了看,车上放了不少猪肉碎块:“他也是卖猪肉的?”
“看样子是。”岑寂道。
待那送馒头的妇人走了,岑寂才朝王海玄的方向挥了挥手,叫了声:“王海玄!”
王海玄诧异回头,看向了他们:“你们是……外乡人?”
“我们想从你这确认一些事。”骆雪开门见山道。
王海玄将馒头揣好:“你们想知道什么?”
“灭门案事发那晚,你在哪里?”岑寂问。
王海玄挺警觉地拿眼扫了扫他们:“酒馆。怎么了?”
“跟谁在一起?”骆雪问。
“我堂弟,王海阔。”王海玄皱眉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怀疑我弟是凶手?”
“只是合理排查。”岑寂继续问道,“那晚,你们喝完酒就直接回家了?”
“是啊。喝完酒不回家,难道要睡大街吗?”王海玄面不改色道。
“王海阔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岑寂故意诓他,套话道:“你要不要再仔细回忆回忆,你们那晚做了什么?”
这狡猾的狐狸。骆雪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王海玄果然急了。
“这就……”岑寂欲言又止,往边上看了看,故作为难道:“这些话,适合在这说吗?”
王海玄的脸色更难看了,默了片刻,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你们跟我来。”
寻了个僻静地,在前头引路的王海玄停下了脚步。他抬手往路边的凉亭指了指,道:“不介意的话,就在这歇个脚聊一下吧。”
岑寂点点头,对此无异议:“可以。”
牵了这么久,手心都出汗了。骆雪跟行过去,欲把手往回抽。岑寂攥紧了她的手,不给她抽回手的机会。
“出汗了,松松手。”她小声道。
岑寂低眸一笑,赖皮道:“不知道,听不见。”
小巴喵喵叫着跳到了凉亭的栏杆上,迎风掉毛。
人和猫都不让人省心。骆雪甩手挥掸开朝她扑面飞来的猫毛,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