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女人的低泣声离她很近,仿佛就贴着她的耳。
怀中的小巴炸了毛,一双眼紧盯着斜上方,一动都不敢动。
血腥味浓重。
有血珠子从房梁上掉落,一滴一滴,滴在了她的衣襟上。
一股寒意从耳廓一路钻进脊骨,骆雪瞬间汗毛直立。她循着小巴望着的方向,僵着脖子转过头,近距离对上了一张苍白的面孔。
是个长发女……人?大概率不是人,确切来说,是个女鬼。
那女鬼头下脚上,倒悬在半空。没有眼珠,空洞洞的两只眼眶里正不断地往下淌着血泪。
“呜呜呜……”
脸贴着脸。这场面着实瘆人,要是换个人在这,估计会吓晕。
但骆雪自认不是一般人。她确实有受惊,短暂懵了片刻,心中腹诽。
大白天吓人,不讲鬼德!
这女鬼跟只蝙蝠一样倒挂在这好半天不动,到底是要干什么?这样面对面的,久了她就不尴尬吗?
那女鬼尴不尴尬骆雪是不知道,她反正是很不自在。遂小幅度往后退开了些,也免得那女鬼的泪珠子弄脏了她的衣服。
女鬼在她移步一瞬跟着缓缓往前飘移,非得贴着她的脸。
干嘛非要挨的这么近?她们鬼界流行这么玩儿吗?
骆雪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对此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疑惑。
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你哪位啊?找我有事?”
女鬼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戛然止了哭声。
石化了数秒,那女鬼忽地又有了新的动作。张嘴龇牙,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向了她。
骆雪反应极快地往后一闪,避开了她的攻击。情急下她不忘将灭魂钉收进口袋。在女鬼再次扑过来时,她抬手一抓,揪住了女鬼的头发。
用力过度,抓了一手的乱发。
“呜呜呜呜呜……”女鬼又开始哭了。
“……”物理攻击竟然有效?
骆雪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一大团黏着皮肉的乱发,转瞬盯着被薅了把头发抱头又在哭的女鬼看了看。惊了。
还没来得及细思眼前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被岑寂一把抓住了手腕。
“快走!”岑寂低着声催促,拉着她转头就跑。
身后的女鬼追了过来,她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此刻看着更狰狞可怕了。
骆雪步子飞快地奔出了屋,跑进了满是阳光的庭院中。一回头,那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手中的乱发和衣服上沾到的血泪在接触阳光的一瞬间,跟水汽般蒸发消失了。
骆雪停步蜷指,纳闷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
“怎么了?吓到了?”岑寂问。
“没。”她摇了摇头,很是不解:“奇怪,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那么……”她纠结了一下,择了个勉强还算合适的形容词:“脆弱?”
“是这家曾经做巫医的那位留下的东西。以女童的惊魂炼成的邪物,守宅用的。”岑寂道。
“女童?怎么会呢?”骆雪惊讶看他,“那女鬼看着,可不像是女童的模样。”
“都是些意外身故的女童聚在一起的惊魂,凝成的实形要是只从外观看,就是成年女人的样貌。但这样的形态多少都是有缺失的,缺胳膊瘸腿是常态。就是因为那东西的身体有明显缺失,在现形的时候才会吓走闯屋胆小的人。伤害力不大,就是看着吓人。”岑寂道。
骆雪闻言皱眉:“确实,那东西没有眼珠。腿好像,也缺了一部分。”
“那就对了,”岑寂猜测道,“许是那巫医亏心事做多了,要依托点旁物来护着自己和家人。”
“这么听着,那巫医可不像是什么好人。会不会就是他招来了这场杀戮?”骆雪道。
岑寂点头认同了她这一说法:“有这个可能。”
“对了,我在那屋里的八仙桌底下找到了一枚镇魂钉。就是之前在义庄见过的那钉子。用胶带黏在了桌面下,或许是条线索。”骆雪记起方才从桌下掏出的东西,把镇魂钉递送到他面前:“喏,就是这个。”
岑寂接过了她递来的镇魂钉,眯起一只眼,对光细看。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骆雪盯着在他手中翻转研究的镇魂钉问。
岑寂将镇魂钉收好,道:“手札。”
“手札?谁的手札?”她急忙问。
岑寂看了她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个纸质泛黄泛着霉味的厚重本子,给她递了过去:“巫医的手札。”
巫医的手札上详细记录了不少他在世时医治过的病例,部分医治过程被完整保留了下来。
除了病历记录外,手札上还零碎记录了过去村里曾发生过的各类重要事宜。
就着摇曳的烛火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