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同意。”骆雪点点头,翘起右手小指朝他伸了过去:“那就这么约好了。”
谢必安看向了她朝自己伸来的手,略沉吟:“这是……”
“拉钩,”骆雪直白道,“我怕你食言。”
他轻呲了声,语有不满:“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
“是,”骆雪果断一点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不必。”谢必安拂了拂衣袖,扭过脸,避开了她直直看去的目光。
看出他在不高兴了,骆雪偏要在他的雷区蹦迪,缩手托腮,歪过脸凑近了看他:“也不好说。毕竟,你大概率不是人。”
他绷直的唇线有了丝松动,看着像是快气笑了:“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骆雪耸耸肩,对他快发飙的样子毫无惧色:“不是在骂人,只是字面意思。”
“呵。”他果然气笑了。
骆雪近距离看着他那张在尽力克制自己怒意的脸,忍不住乐:“那到底要不要拉钩吗?”
“不要。”谢必安别别扭扭道。
“嘁,我就知道,”骆雪挺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小气鬼。”
“谁是小气鬼?”
“谁应我谁就是小气鬼。”
“幼稚。”
“你才幼稚。”
“你……”
“反弹。”
“……”
斗了几句嘴,骆雪短暂分散的注意力又转回了身前的石碑上。
谢必安听她止了话音,小幅度转回视线,看向了她。发现她正看着石碑似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目光跟着转了过去,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骆雪话音稍顿,揉了揉怀中抱着的小巴:“那几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指触发了怎样的禁忌吗?”谢必安道。
骆雪点点头:“嗯。”
“一会儿就知道了。”谢必安说话间打开了随身的包,在包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捆登山绳。
“你这哆啦A梦的口袋还真是什么都装啊。”骆雪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看他把那团登山绳解开了,道:“你带着绳子做什么?用来绑人的?”
“不一定。万一要跳崖,或许也用得上。”谢必安道。
“啊。”骆雪记起之前曾有过一次的坠崖经历,猜测道:“你之前,就是用这办法让我俩都活下来的?”
“那不然呢?是要用妖法吗?”谢必安与她贫了一嘴。
骆雪粲然一笑,道:“那还是妖法比较酷。”
“等等,”她很快想到了个新问题,“这里又没有山崖要跳,你拿这绳出来,到底是要干嘛?”
“绑石碑。”谢必安道。
骆雪没怎么听明白,但也没再多问,抱着小巴默不作声地等在一旁,看他接下来的操作。
他把绳子拉扯开,隔了点距离,在石碑的上方来回比划了个十字形,旋即将绳子的一端系成个闭合的圈,把绳叠压起,两手左右交替着把绳索编织成网状套牢。没一会儿工夫,一个简易的线绳挂兜便成形了。
是打算把石碑放进这样的挂兜里,方便搬运。不然只是扛拿石碑,手上没有太大的着力点,确实会比较费劲。
骆雪看明白了,见他直起身,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他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尸块:“时间还早,要再休息一下吗?”
骆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短暂默了片刻,道:“不了。”
“准备好了?”谢必安转眸看向了她,“确定?”
骆雪抬头回望他的眼睛,胸口闷闷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往上翻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张了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声对视了半晌,她移步上前,踮脚亲吻他柔软却冰凉的唇:“确定。”
他的手揽上了她的细腰,将她往怀中带了一下,埋头低眸,浅吻回应。
不怎么热烈的一个吻,短暂触碰,保持着一点分寸各自往后退开。
两人的目光同步转向了几步外的石碑。
搬抬石碑,天地变色。
墨染般,不过须臾之间,目之所及全部陷进了一片黑暗里。
周遭的血腥气愈重。小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受惊炸毛,在她怀中拼命挣扎。骆雪铆足了劲抱紧了它。她的眼睛看不见,惊慌叫了声:“谢必安?”
她前伸摸索的手被谢必安一把抓住了。
“我在。”他低着声与她耳语。
听到了他的声音,骆雪躁乱的一颗心落了地。她扣牢了他的手,竖耳翕鼻,试图用除视觉外的感官去辨别周围发生了什么。
谢必安放轻了动作将绑好的石碑背上肩,单手往回拢了一下,将她护于身后。他没敢妄动,凝神观察周围,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