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不适吗?”
男人上下打量她好一会,扭头和护士交流两句,交代,“先推去做个检查。”
面色严肃的护士点点头,许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天花板已经轮换了几块。
虽说她没见过原来的医生长什么样,但性别很明显不一样啊,怎么睡了一觉,医生也换了个。
这个医生看上去不太好糊弄。
许绛眯着眼睛,眼皮隐约感知到灯光的变化,黑色和其他色块交替,思绪杂乱,不由胡思乱想。
“黎医生,只是常规的吗?”
“不,再加几个项目。”
“好的。”
护士接过医生手中的纸张,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键盘被敲打的声音很轻,但在单调乏味的空间里很清晰。
许绛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打量所在的地方,白色的灯光从天花板还有侧边打过来,室内只能算是不昏暗,因为没有窗户,这里的光线显得分外白皙,有些惨白的色彩。
医生正背着她,拿着他那只笔在纸上划些什么,突然她眼前一暗,许绛下意识闭眼。
“签名。”
“噢噢。”
她尬笑着睁开眼,暗暗祈祷着对方没看见自己刚才在干嘛。
医生紧绷着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单子,转身一言不发回到电脑边,薄薄的眼镜底里,柔和的眼尾闪过一丝困惑。
他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和护士交流几句,又掏出了手机,编辑发送。
漫长的一轮下来,床再次推回房间,医生只是站在她的床边,沉默翻动着报告,下巴被纸张遮着,露出双眼睛,凝神而专注地投着视线,纸张声牵动着她的紧张,许绛屏住了呼吸。
一片禁忌的沉默中,许绛心下百转千回,闪过许多个念头,浮沉似洋面被咬饵的浮标,最终颤颤巍巍地伸手招了招,“医生,我还有救吗?”
黎衿闻言勉为其难从黑体字上分心瞥了她一眼,这位在监视器里忙着爱美的小姐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但是病历上看,又确实是本人。
不像被掉包了。
至少脑子看上去确实有问题。
“恢复良好,只是有些淤血没散开,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许绛话要出口又临时卡了壳,顶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她把话在舌尖滚了滚,又吐出来:“那个,我是谁啊?”
黎衿眼底闪过恍然,他跟着她念了遍,若有所思,“你是谁?”
“嗯,是的,我有点不太记得。”
她尝试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面前的医生也回敬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微微抬眸,嘴角扯平,扭头温声,“小茜,之前的检测报告拿过来。”
护士严肃点头,接过他手中的通行证。
许绛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出声,翩翩的衣角已经在眼前消失。
“把门带上。”
随着护士小姐的离去和门合上的微风,椅轮摩擦着地面,发出清晰的声音,许绛眼看着这位并不熟悉也并不好糊弄的医生坐在了她边上。
“还有哪里有问题吗?”
许绛偷偷打量着对方,对方似乎确实想知道自己的病情,于是重申,“我是谁啊?”
“你是许绛,嗯……隔壁花园的清洁工。”
如愿以偿看见许绛脸上露出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他压不下去的嘴角没忍住,露出少许笑意,改口:“好了,不逗你了,你是一家公司的总裁,我是专门分配来给你看病的医生。”
哪来的医生会这么恶劣,许绛想不出来,但她觉得如果是有,一定是宋清淮派来的。
果然是反派。
她小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别骗我了,我知道我是清洁工,你们这住院费多少钱,我没钱,赔不起,实在不行,我给你们扫地吧。”
看着对方脸上流露的惊讶,许绛感觉自己又扳回了一城,正当对方还想开口,许绛都思索好要怎么演下一场,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稍等一下。”
许绛小鸡嘬米识式点头:“好的。”
抖动的感觉很明显,手机装了防窥屏,他看了一眼面前装乖的小姐,点开新进的消息。
【宋:你觉得呢?】
【今天也不想上班:不好说,继续观察吧。】
【宋:不是说很可疑?】
【今天也不想上班:确实啊,现在对我的态度好到很可疑。】
【宋:……】
两分钟后,他从手机里抬头笑:“不好意思,我们讲到哪了?”
“讲到我准备还债。”
许绛温和提醒,偏偏眼前的男人噗呲一声又笑了出来,她正暗戳戳想着有这么好笑吗,就听见眼前人说:“是的,但是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医院有充足的后勤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