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把他微信推给我吗?发了邮件找他一直没回,邮箱是很久以前他给我的,最近去看才发现已经很久没人用了。”
许绛默了默,思考了下“连宋清淮都不回的邮件”是个什么概念,她犹豫起来:“他什么时候给你的邮箱。”
这个问题问倒了沈白鹞,他有点不确定:“大概,是七八岁还是幼儿园?我们在一个画室画画的时候,高中时用邮箱给他发节日贺卡还能收到回贺,后面再发就没回了。”
怕许绛认为他在骗人,他补充道:“我们高中虽然在一个学校,他北楼我西楼,不是一个班的,也没有班群。”
他确实联系不上对方才找她代推的。
没有别的意思,许绛纯粹觉得两个几岁的小孩子用邮箱沟通很奇怪,但也不是完全没这种可能。
毕竟宋清淮确实很喜欢用邮件发通知。
她还记得自己来到书里做的第一个梦,非常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他用邮件联系原主。
虽然原主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习惯,但许绛很喜欢,因为这代表着可以挑选回复的时间,而不是被动的“随时待命”。
可惜现在他也“入乡随俗”了,要紧的消息都用微桃联系她。
许绛看过沈白鹞给的邮箱地址,觉得可信度上升了几分。
因为这个邮箱是□□邮箱,而且账号长度不长,说明确实是个有点年岁的账号。
她思量再三,掏出手机:“你加我吧,我把你推给他,过不过看他自己,不过我会提醒他看邮件的。”
沈白鹞的头像是个Q版的寄居蟹盖着柔软的棉被在壳子里睡得很安详,还打着透明的泡泡,边边露海蓝色的一角。
她一顿,通过了申请。
接下来没有更多的事情了,许绛给师母送过礼物,又听她们聊了些当年的事,一群人在下午三点半散场,临走不忘收拾桌面的残局。
男同学先前已经手动把桌面清了个七七八八,这会走得最早,沈檬和李琛君分类收了不用的餐盒,他们回去走一楼后门,正好丢垃圾。
苏瑄用湿抹布擦了桌子,丢进洗碗机里,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许绛没事干,但倒数第二个才走。
最后一个走的是沈白鹞,她出门的时候对方还在沙发上坐着和师母聊天,对沈檬二人的去向不多了解,也不干涉。
她下到一楼,其余人早都走得不见影了,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右手边的甜品店开着门,门上印着白色花体字英文。
再看到这家店,她的感受已经完全不同。
尤其是她再次顺着原路走到圣希里的校门前时驻足停留了一会。
黑天鹅已经不在它们原先的位置,下课的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散步,制服前的胸章刻着名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许绛用手指一笔一划写了个名字,想象着这个名字出现在胸章上的样子。
整个校园的青春气息快要溢出来,也许在某个教室,会有少年手肘撑着桌面支着侧脸,偶尔抬眼望向窗外的飞鸟。
也会在有人在某个会场里气定神闲地念着他的稿子,和老师battle辩题的更多种可能。
画室里会有人在画油画,颜料和画笔散乱地摆放在地上,画架边,画过画的人都知道很难保持整洁,大多数时候画画的人总是脏着衣角,画盘脏得像抹了五十年老灰的抹布。
但这个人有洁癖,所以他会是干净的,就算不小心沾染了颜料,很大可能也只沾染了一两处。
更大的可能是这个人总是在饰演着好学生的角色,可能帮着老师送着作业,垂眼听着老师絮絮叨叨的吩咐,然后嗯上一声,把作业堆得整整齐齐。
学校里的故事很难随着时间被完全消逝,就像桌面上刻的涂鸦和名字总是代代相传,也许就在这些操场上闲话的学生口中,也会有那么一位“学长”。
可能没有名字,可能只有很多个形容词,但模模糊糊地拼凑成一个“模范”的形象。
突如其来的上课铃将她拉回了现实,许绛回神。
该回家了,再拖下去周边几所中小学要放学了,她不能拖到人流高峰期再走。
许绛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位会画画的少年学长,曾经在这所会游黑天鹅的学校里生活过。
关上车门,她靠在车窗上,看着行人树一点点退后。
她把手机息屏,又摁亮,解锁,又关上。
指尖沁了微微的薄汗,指纹解锁失败,她将手指往手机壳的边上一蹭,再解锁。
点开置顶聊天框,绿色条框占大多数。
大拇指上下滑动着屏幕,屏幕的光亮映亮了她的眼底。
许绛很纠结,纠结一件小事。
她可以回家了再亲口问他,也可以现在发短信问他。
就算发完短信推了账号,回家她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