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是个活泼的话痨,他坐在旁侧,甚至不需要许绛和宋清淮两人说话,自己一个人就能叨叨完很多的碎碎念,诸如“这几天的天气”,“小区里的安保”,“沏的茶很好喝”,话题宽泛又没有边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这位邻居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多话,但许绛并没有上次的那种不安感,有一句没一句接着这位自来熟的话。
她隔壁的宋清淮更是直接摆烂,只偶尔参与一下他们的聊天,仿佛只是个背景板。
“你想去宠物公园玩吗?唉……先前天气不好,我家小猫在家都快闷坏了。”
这话的邀约没有问宋清淮,只针对她一人。
他这头等着答复,许绛却借着他低头的功夫,暗暗瞥了眼宋清淮,不清楚他是怎么跟邻居介绍他自己的,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只邀请自己一人。
她摇了摇头:“不太方便。”
随口编了个理由送走嘀咕着“啊那真的好可惜”的邻居,他站在屋内灯光和月光的交界处,弯了弯眼睛,摆手:“不用送啦。”
许绛也跟着笑了笑:“注意安全。”
等邻居走远了,她关好门,转身差点撞上身后的另一个人,僵僵站稳。
“送完了?”
宋清淮略微靠着鞋柜,收起刚看完的手机,站直身子。
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许绛低低“嗯”了声,视线扫过他颤动着的羽睫,低头,落回到他的嘴角:“回去吧。”
茶几上铁盖上放着不透明的油纸,拆开的曲奇盒摊开着,她捏起一块,咬了口里面的蔓越莓,嚼吧嚼吧,想起什么,将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他。
宋清淮愣了下,瞥了她眼。
看出他眼里的困惑,许绛嘴里嚼着饼干,含混道:“没电了,帮我充一下。”
他微抿着唇,没说话,看了眼手机端口,从充电宝上拉了条线,看着手机亮起屏幕,锁屏闪过充电标志,又跳回她的锁屏。
他放置的动作一顿,还是将二者叠好,放在手边。
许绛索性坐在他旁边,拿了几颗盒里的棉花糖卷在手里,开始撕包装。
宋清淮放好东西回头便见她拆着袋子,略微垂了垂眼。
“你……很饿吗?”
“啊?没有,我就是有点嘴馋,今天都这么累了,嘴馋一点零食也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她赞同式地给自己点了点头,顺手递给他一个问,“喏,你要吗?草莓和橘子味的。”
“这款比上次买的夹心棉花糖好吃喔,一个998买不了吃亏……哎等等,我逗你的,怎么会让你上当,给你给你。”
她将被抽走一半又塞回来的棉花糖推回他掌心,小声嘀咕着:“真不经逗。”
宋清淮垂了垂眼,将掌心的棉花糖收进口袋里,抿了抿唇,问正事:“那个男生什么时候来过家里?还借走了手电筒。”
“啊,这个,就上次你回家给阿姨过生日的那次,那天晚上不是下雨吗?他说家里停电了没发电机,我就让他进来了,”她咽下口里的棉花糖,双手撑着沙发,扭头看他,“今天快累死了,为了他这一封信我可徒劳无功地走了好久,拖鞋磨脚,道路不熟,差点迷路回不来了。”
“而且还在路上遇见一个臭脸哥,今天可真是诸事不顺。”
“什么……?”
他眨了眨眼。
“就是一男的,也住我们小区,我找他问路,他指路是指对了,但语气就很不耐烦,好像我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以为自己今天穿得很怪,但我既没有穿着拖鞋上酒会,也没有在游戏COS展上胡乱创人,哪里奇怪了。”
许绛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困惑道:“我的头发也没乱啊。”
他静静听了会,看着她松开了鲨鱼夹,理了理耳畔的发丝,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嗯,好问题,我记得他穿了一身西装,脸,怎么形容?”她虚虚瞟了他眼,没看出什么表情变化,继续道,“还算好看,是那种有点冷冷的,哦,对了,他还有个蓝色耳钉,是菱形的还是什么形状的。”
宋清淮沉默了。
许绛苦口婆心:“不管长得什么样都不能没礼貌啊,二十一世纪也是有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的,这点应该铭刻进每一个人的DNA里,人人都友善,社会才向上,难道这个人一点‘蒸蒸日上’的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吗?”
宋清淮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提醒许绛,那人是对家公司司恒的老总。
不久前许绛才刚从他手里挖了一波墙角,抢了一波生意,正式合作的意向书还是她上周刚刚敲定的。
她是薛定谔的记忆吗?
许绛郁闷地鼓了鼓脸,抱起新买的猫猫抱枕,捏了捏猫猫的耳朵,将猫猫推到他面前:“你看,连猫猫都是笑眯眯的。”
宋清淮垂眼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