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笙冷声问。
端木忱皱眉,“若你不走,我就说点不该说的。方才那些,是父皇交代的。但如你所言,我不希望宁靖死,我不希望苏凉讨厌我,且我希望真凶不得好死。与你一样。”
邢玉笙眸光微眯,就听端木忱低声说,“但父皇的态度你应该知道,至少表面上,某人不能是凶手。你可以暗中告知苏凉你所看到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寻机会告诉她。至于她要怎么做,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你如今不理智的举动,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
齐峻见邢玉笙走出来,连忙迎上去,“主子!”
“走吧。”邢玉笙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内,寒着脸上了马车。
到半路,邢玉笙说要去林家。
“主子要不先回府换身衣服?”齐峻问。
“算了,回家。”
话落,齐峻就听到邢玉笙砸马车的声音,心知他的冷静也只是表面而已。
快到忠信侯府时,邢玉笙掀开车帘,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若是晴朗的白天,从这里能看到皇宫金碧辉煌的琉璃瓦。
此刻黑魆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阿峻,乾国的江山,我们邢家也有份的。”
听到身后传来邢玉笙幽幽的声音,齐峻心中猛地一跳,“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实话都说不得了?”邢玉笙轻哼,“端木忱说得没错,我其实是个废物,没多大本事,没做过什么大事,也没什么大志向。但我真是讨厌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高在上,仿佛皇家这两个字就是天,天之下,悉数蝼蚁。”
齐峻心惊肉跳,连忙去看四周,怕被人听了去。
“方才从苏凉家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邢玉笙轻声说,“要不,我劝我那个有真本事的爹去抢皇位好了,正好他如今握着乾国的兵权呢。”
齐峻神色惊诧,勒住马缰,让马车停在了距离忠信侯府大门还有三米的距离处,“主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邢玉笙放下车帘,“我会跟苏凉商量此事。邢家能有如今的安稳,是得她相助,若她需要,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
……
翌日,天气放晴,阳光灿烂。
一个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杀害宁靖的是国舅爷万山的长子万琮,他因不肯奉命离开玄北城回京,与苏凉起过争执,怀恨在心,残忍地杀害了苏凉的未婚夫宁靖泄愤,证据确凿,他昨夜已供认不讳,择日问斩。
百姓纷纷唾弃万琮,惋惜宁靖的离世。
皇宫里气氛很诡异。
太后和皇后并没有闹什么,因为真查到万琮杀宁靖的证据了,而万琮虽然在严刑之下承认与他有关,却坚称并非端木晟指使。
但端木熠已认定此事的主谋就是端木晟,那个血字不止邢玉笙和齐峻看到了。而前些日子,万琮和他的祖母曾获准到冷宫去看望过端木晟。
就连太后和皇后都不得不怀疑,是端木晟指使万琮干的,事已至此,只能舍弃万琮,先保住端木晟再说。
……
苏家村。
苏凉过得很安逸,只是自从宁靖走后就很少下厨,多是到白家蹭饭。
这日苏凉到县城去买东西,偶遇胡二,在他盛情邀请之下,被请了一顿饭。
席间胡二再次感谢了苏凉之前对他的帮助,他如今靠着苏凉牵线,搭上了万家,在北边做粮食生意,做得相当不错,俨然是个成功且正派的商人,与曾经的形象大相径庭。
“苏姑娘跟宁公子就快成亲了吧?我已备好贺礼,原打算这几日就派人送到京城去的,今日巧遇苏姑娘,可惜没把礼物带过来,明日苏姑娘方便的话,我再到村里拜访?”胡二笑着说。
苏凉微笑点头,心中却在想,这个时候,“宁靖”恐怕已经死了,成亲自然也不存在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告知她噩耗。
分别的时候,苏凉突然想起答应帮谌赟找弟弟的事情来,就跟胡二提起,说了谌霄的年纪,以及脖子上有一片红色胎记。
胡二很当回事,说他会留意,有消息就派人去告诉苏凉。
……
苏凉骑马回家,刚进村,有个人突然窜出来,若非她及时勒住马缰,就把那人踢倒了。
苏凉蹙眉,定睛一看,是一个面容愁苦头发花白的妇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没想起来。
“苏姑娘!苏姑娘啊!”妇人跪在地上,嚎哭起来,“求求苏姑娘行行好,让我那苦命的女儿回来吧!没了她,我也活不了了!”
苏凉这下反应过来了,她的确见过这人,是刘小月的娘。
当初刘小月不幸被伍槐安抓去,受尽折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了家,刘家人却把她扔在猪圈,让她等死。
这件事,苏凉并未忘记。
如今刘小月跟着言雨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苏凉很清楚这妇人为什么找刘小月,不是为了人,是为了钱。
苏凉有钱,且很慷慨,刘家人定然认为刘小月是被苏凉安置到什么地方过上了好日子,想修复关系,继续吸血。
“刘小月已经死了,你若离了她活不了,就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