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地一声叫喊响彻在清凉院的上方。这一晚,恰巧慕云山宿在清凉院。
“干什么大呼小叫?你这样成何体统?”睡得正香的慕云山不满地爬起来,似乎在怪二姨娘的大嗓门扰了他的清梦。
“老爷,我......我......”二姨娘哆嗦着用手指着外面,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慕云山起身来到外面,眼眸一缩,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卧室外间大厅的地面上,一溜儿齐刷刷地摆放着十几个人头,外面天色破晓,一缕缕淡薄的光透过来,照在那怒目圆瞪的眼睛上,煞是瘆人。
那场景,饶是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禁也被惊呆了。
“来人!快来人!”慕云山也哆嗦着大声喝道,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气得。
慕府的侍卫齐刷刷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被惊住了。
“查,去给老夫查!”慕云山恨恨地说,他哆嗦着腿坐到了旁边的贵妃椅上,余光瞥见了依然瘫倒在那里的二姨娘身上,薄薄的纱衣如未着寸缕般,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随手扯过一旁的纱幔扔到她的身上。
“周嬷嬷,把二姨娘带出去!”
二姨娘被周嬷嬷指挥着几个丫鬟裹着纱幔抬走了。
慕云山瘫倒在贵妃椅上,脸色阴沉不定。他知道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应该是冲着二姨娘来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枕边人会是一个蛇蝎妇人。
再怎么说,他的幕府也是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暗中有数十个暗卫保护不说,又有一百多个侍卫日夜巡视,这些头颅却能在不惊动一府人的情况下被堂而皇之的摆到了他的卧室,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吗?
不是,是打二姨娘的脸,不过,那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府医被急匆匆地召进来去为二姨娘看诊。慕云山也没了上朝的心思,早早地派人去皇宫告了假。
二姨娘也早已醒转,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气得,脸色同样苍白的要命,她躺在那里,手狠狠地抓着被子,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嬷嬷,那个贱人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夫人!”周嬷嬷体贴地给二姨娘掖了掖被角。
“周嬷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姨娘转了转脑袋,看着周嬷嬷,“你说那个贱人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对,一定是这样的,周嬷嬷,你快派人去请个道士来,我们府里不干净!”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慕清颜急匆匆地进来,焦灼地看着二姨娘,脸上的关心不似作假。
“颜儿,我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二姨娘摇摇头,压下心里的惶恐,反过来安慰慕清颜,她不敢说出真相,一旦慕云山知道了她派人去刺杀慕清欢,想来她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虽然府里的人都知道出事了,可是,慕云山刻意将消息封锁了,并且私底下秘密地查,是以慕清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府里私下传的屋里进了耗子吓着了二姨娘。
“二小姐,你回去休息吧,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喝几剂汤药就没事了!”周嬷嬷安慰慕清颜,慕清颜点点头,原本她今天约了她的好姐妹、丞相家的千金刘曼诗一同去赏花吃茶呢,总不能因为二姨娘给耽误了。
“那好吧,母亲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晚点儿再过来看你!”慕清颜对二姨娘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夫人,要不要把二公子叫回来?”周嬷嬷问。
“不用了,让他安心求学吧,别把澈儿扯进来!”二姨娘摇摇头,心里也慢慢静了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儿子的前途更重要,这点儿事,她还能应付过来。
慕府二公子慕清澈,二姨娘所出,比慕清欢年长一岁,如今在京城最大的学府求学,是二姨娘心里最大的依仗。
慕府大公子慕清风,慕府大夫人楚雪佩所出,自幼天资聪颖,深得慕云山的喜爱,却在五岁那年走失,至今下落不明,这也是慕云山心里最大的痛苦。从此没有人敢在慕云山面前提起大公子的事情。
是以府内的人都知道二公子,却不知道大公子,就连慕清欢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也对这位失踪的大哥印象模糊不明。
吩咐暗卫将那些头颅处理完,将房间清理干净,一股子血腥味儿久久不能散去,慕云山躲在恭房吐了好半天才出来。
负责调查的暗卫来回消息,无论他们怎么查,竟查不到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当天晚上执勤的人都审问过了,除了早起的时候头有些昏沉,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异常。
“那就从二姨娘身上查,去查查二姨娘和她身边的人最近都见了谁?干了些什么?另外,派个人暗中盯紧了清凉院,事无巨细都要向我汇报!”慕云山吩咐道,随后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他去了二姨娘的房间,喝退了周嬷嬷,站在床头,冷冷地看着躺在那里略显狼狈的二姨娘,“傅琪珊,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老爷,这不关妾身的事儿,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姨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梨花带雨地扑到慕云山的身上,嘤嘤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