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兰花去捯座房里找一间空房住下。今日晚了,就不必来上工了,你好好带带她两个。先去给老太太,太太,三奶奶她们请安去。"霜降对着桃花说了安排。
如今沈家仆役们工钱分三等,第一等自然是李妈妈这个大管家,她拿八百钱的月钱,一季三套衣裳,一年三套被子,第二等就是李大壮,桃花以及冬雨春斜,他们一月五百钱的月钱,一季两套衣裳,一年两套被子。当然,桃花是贴身伺候霜降的,自然霜降这里也每月贴补她两百钱,还有时不时的赏钱,春斜伺候大苏氏,大苏氏也每个月贴补她两百钱,时不时也有赏赐。她们两个比起李大壮和冬雨来说,也是待遇优厚一些的。第三等就是如今刚进来的杏花兰花姐妹了。不过做的久了也是会涨月钱的。杏花贴身伺候霜降,霜降也每月贴补她一百文。毕竟先来后到,桃花伺候的更久,杏花自然不能与桃花一个待遇。
桃花磕了头,就带着两个妹妹先去见了大管家李妈妈,报备了,下月才好从李妈妈这里领月钱。然后才带着去给大苏氏,苏氏,朱氏这三婆媳请了安。
既然兰花替了冬雨的缺,冬雨日后就专管伺候朱氏和她的孩子们了。朱氏也就按着太婆婆和小姑的例子,每个月贴补冬雨两百钱。
李妈妈仔细看了看兰花,虽然怯懦了些,但干活儿手脚麻利,虽说会的不多,但眼里有活儿,这就让李妈妈很满意了。
杏花自然是跟着姐姐,这让杏花既安心又担心。安心的是日后她能常常跟着大姐,又担心小妹,从来没有离开她们两个独自做活儿。从前大姐在时是跟着大姐,后头大姐被卖了,又是跟着她,她是最胆小的女郎,从来都是姐姐们保护她,姐姐们叫她作甚她就作甚。这就导致杏花对于兰花极度的不放心。
桃花就叫她宽心:"李妈妈看着严厉,实则是个面严心软的,只要咱们兰花不偷懒儿,再不会怎么着。再说了,咱们一日三餐都见得着。晚上下工了你们也是一屋子睡,三丫,不,兰花到底要长大的,咱们两个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杏花想了想也是,妹妹可没有受了委屈的样子。反倒是沈家伙食好,她们两个来了一个月,都胖了一圈儿。虽然离平均的胖瘦还有差距,可再不是以前那样皮包骨的样子了。
霜降是个宽和好伺候的主子。杏花伺候了一个月就得出这个结论。
主子的钱在哪,贵重物品在哪里从来不避讳她们,有空时也教她们认字做女红,原先和她一样甚么都不会的大姐,如今既能识得数百个字,也会做衣裳做鞋袜了。也常常给她们点心吃,给她们花儿戴。实在是,实在是她见过的,除了大姐以外,最好的女郎!
她手笨缝衣服做鞋子不大行,只好晚上下了工跟着冬雨姐姐学梳头。日后姐姐管着娘子的首饰衣物,她就管给娘子梳头。总要有个一技之长,才能不被后来的赶上去,才能叫娘子长久的用她呀。
冬雨比起刚来时开朗了许多,也时不时跟同事们说笑。她除了一手好厨艺,就是一手梳头的本事。原先在府里,她藏拙,就是因为怕贴身去伺候太太奶奶们,一个不小心就被赐下去做了妾。她想着大厨房好,只管做饭,年岁到了就配个小厮,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了。那里知道还是躲不过。如今来了沈家,主人家宽和,同僚们也都处的好,不似府里那样勾心斗角的,她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
因着是三娘子求了三奶奶,两个主子都发了话下来。她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就可以不去三奶奶处,而是去捯座房里教三娘子的女使杏花梳头。杏花人聪明,学的也快。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学针线时,她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荷包是双鞋。可这梳头,她就练四五遍,就会梳了。
可能这就是天分了。霜降见她学的好,也赏了一两银子给她。喜得杏花兴致更高。
杏花兰花在沈家呆了一个多月,霜降确实也奇怪,既然她两个是偷偷跑出来的。为甚桃花爹不来寻?
其实桃花爹是来了的。他在家里作威作福,可出了门就是个纸老虎,见着府城大门他就心里发虚,也不知道哪里去找女儿。府城脚店又贵,最便宜的大通铺一晚上也得五十个钱一晚上。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他被卖出去的大女儿,没头苍蝇似的撞了有十天,正好那十天杏花兰花被拘在家里学规矩,双方没有碰上。桃花爹只好气呼呼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