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说定,大家就起身,五郎是舅兄,就偷个懒儿,崔如松和崔如柏两个把东西收起来,惹的霜降嗔他一眼:"五哥就看着他两个收?"
倒也不怕叫嫂嫂瞧着觉着不妥当。
五郎混不在意,哈哈大笑:"我好歹是个舅兄,总要占一占妹夫的便宜才是。"
霜降懒得理他,拉了许阿澜就往车上走,眼不见心不烦。许阿澜心里有事,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她想着她不在家,晓得二郎家来与阿娘吃甚呢?菜和米都是在柜子里,她走时怕葛氏不做不了费功夫的菜,特地就准备的鸡蛋羹和酱烧土豆。阿娘热一热就好。可怕的就是葛氏因着生病久不做事,点不燃火,弟弟又年纪小,两个可别把灶房给烧起来才好。
她习惯了把事情都安排好,乍一下不叫她忙碌不叫她安排,她反而又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的。
霜降不知道她心里想甚,但要去吃好吃的当然很高兴。
她兴冲冲的跟凤仙说:"李家铺子往右走不过一里地,有家铺子,他家当家娘子拣的滴酥鲍螺可好吃,外头的皮是酥的,里头的馅儿又香又甜,绵软的跟云朵一般。等咱们下午也去买些儿回去。"
杨凤仙知道滴酥鲍螺,可她没吃过,滴酥鲍螺这样贵的点心,她家里自然是没有的,就连三十个大钱一包的白糖糕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但她见过这东西,是她家邻居蒋元娘买的。蒋家爹爹是个百夫长,官位不如杨胜,可他家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如今也是什长,母亲又种的一手好花,时常剪了花去卖,他家的花好,两支就要比旁人多卖上一枚大钱。故而家里比她家宽裕些,也舍得些。是玉仙瞧见的,玉仙站在门口瞧了半晌,不好意思去要,这东西毕竟不便宜,蒋元娘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请她吃一个的意思。
玉仙回来对凤仙说了半日,最后以一句充满了向往的话说:"大姐,我希望爹爹能给我找一个跟姐夫家似的女婿,将来我也能跟蒋元娘一样,买上一盒子滴酥鲍螺吃。"
凤仙只是笑着安慰妹妹:"会的,那时候你做了当家娘子,你就想吃多少吃多少。"
想到妹妹玉仙,她小心的问霜降:"这东西不便宜罢?"
她出来带了一两银子,看起来不多,可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得做半年针线活儿才有这许多。是因为她知道长嫂沈三娘,家里是出了名的有钱钞,呼奴使婢的,她自己还有一手好绣艺,一幅图最差也能卖上几十两银子。她想,总不能她比长嫂差太多了,就咬咬牙拿了一两银子放在荷包里头。
哪里知道霜降竟然很照顾她们,既没有带女使来,也没像她想象的那样手里散漫,唯一多花钱的地方也叫郎君出了。这叫她不禁对霜降升起好感来。
"是有一点,一盒大概有八个,差不多要四百钱。不过可以买半盒的。"霜降想着杨凤仙恐怕手里没有多少钱,就说的详细,"咱们几个可以买一盒半分着吃,这东西吃多了容易发胖,尝尝味儿也就是了。"
听说能买半盒,杨凤仙就笑了起来,她就买半盒回去,给阿娘和玉仙尝尝,那她还是买得起的。
"这感情好呀,我正愁着,这东西价贵,我想尝尝,也想给我妹妹也买些儿带回去。"凤仙笑着说,毫不掩饰自己手里没有多少钱的窘境。
是,她是觉得不能比霜降差的太远了,可是也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物。她家里是个甚情况,嫂嫂不知道,可二郎是知道的,她一针一针的攒钱不容易,干嘛要去跟嫂嫂的消费比呢?本就不是一样的家底儿呀!
许阿澜没有接话,她当然想吃,但是,她手里的钱都是有数的。为了给她办嫁妆已经花了不少了,五郎送来的银子全花了,自己家还填补了八两,余下这些钱,成亲时要请喜娘,办酒席,阿娘和弟弟还得吃喝,她那里还能吃得下那五十个大钱一枚的点心!
外头五郎扬声道:"这东西还用你们花钱买?放心好了,今儿叫你们出来,管不叫你们三多花一文钱!三妹夫你说是不是?"
他拿眼睛斜崔如松,大有一副他要敢说不是,就揍他一顿的意思。
崔如松笑道:"是是是,五哥说的是,今日你们就只管吃只管玩儿,花钱是我们三个的事情。"
他本就没打算叫霜降花钱。他年轻,有有能为,做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上头很喜欢叫他去做事打仗,他自从做了千夫长,手里的钱再没有不趁手的时候。他挣钱不就是为了给家里人花的?霜降花他的钱,那是应该的,哪有他接了娘子出来玩,反倒叫娘子花钱的?他崔如松可不是那样的人。
大哥都这样说了,崔如柏也只能附和:"对啊凤仙,你别担心钱不够花,你喜欢甚就买甚,我都给你买。"
心里再是肉疼,可是大哥和五郎都这样说了,他能叫凤仙觉得他比不上大哥他们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崔如柏恨恨的想,大不了都跟着大哥去出去几回,就又有了。
霜降捂着嘴笑起来:"既然五哥和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