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他想着寇千夫长那个断了双腿的独子,和寇大人暗示他的大笔聘礼,他养了玉仙这许多年,如今也该到玉仙为这个家做些贡献的时候了。
他捋了捋胡须:"玉仙儿如今也大了,我瞧着,如今也该是正经的给她说们亲事才是。"
杨太太麻木的舀着粥,儿子们的死去给这个怯懦的妇人带来了极大的悲痛。以至于她到如今两个儿子已经下葬了,她还是好像一个被吸走了灵魂的木偶人。
"爹爹给妹妹说的是哪家的?"凤仙心里一直跳个不停。她了解爹爹,对于爹爹来说,她和玉仙是随时能被舍弃的。哥哥们的死,她也很难过,但同时更担心,为了家里,爹爹会把妹妹胡乱许出去。所以她不得不插嘴。
"是寇大人家的独子。"凤仙的婚事对杨胜来说很有价值,所以他对于大女儿也纵容许多。寇家虽然只有九品官职的千夫长,但寇太太是玉青府寇三官人的女儿,寇三官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富户,又只有这一个女儿,因此给了女儿不少陪嫁,包括在宁远府内的几个铺子。寇太太耳濡目染,也十分会经营,家里的钱财也越积越多。不要说西山营,就是整个宁远府,他家也算是个小富户。
"可是,女儿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寇家郎君断了双腿吗?"凤仙眼睛都瞪大了。即使寇郎君是在战场上失去的腿,可是人心都是偏的,她尊重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但不代表她愿意她唯一的妹妹嫁给一个残废。
"那又怎么了?寇大人就这一个孩子,所有的家产日后都是他的,寇大郎如今也好好的活着,除了不能走路,甚都跟普通人一样的。他没受伤之前就是什长,如今他断了腿,怎么也能到百夫长去。你想想,玉仙嫁过去,就是当家太太,家里吃的油穿的绸,比咱们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要是人家腿没断,他家凭甚要说我们玉仙!"杨胜听到大女儿的话,立时就反驳道,"何况,人家愿意给二百两银子的聘金呢!聘礼另算!二郎给你的聘金也不过才八十八呢!"
他话音还刚落,杨太太啪的一下把粥勺子摔到地上,杨胜刚要破口大骂,就看见杨太太赤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对杨胜说:"我不同意!"
杨太太嫁进杨家这几十年,从没敢跟杨胜呛过声。她忽的这样强硬起来,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杨胜反应过来,立刻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敢这样跟我说话?玉仙的事我做主,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杨太太丝毫不惧怕。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不能连小女儿也被拖累一辈子。
她一点不后退,盯着杨胜的眼睛:"玉仙是我生的,是我的女儿。我不同意你拿她一辈子去换钱!你要想把我女儿卖了,你就先打死我!"
杨胜在家里一直都是土皇帝,没有人敢反抗他,尤其是反抗他的居然还是他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很怯懦的老妻。这让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长的权威被挑战。
怒火好像是被浇了热油的篝火,轰地一下就窜到了杨胜的脑门上。
他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抬起手给了杨太太一巴掌。他是武官,哪怕因为年轻时受了伤只是在做后勤。可是他比起普通人来说,还是孔武许多。更何况,杨太太因为儿子的死,已经接连好几天都只喝了粥,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哪里受得了他这一巴掌?
杨太太被他打倒在地,凤仙也顾不得把玉仙牢牢护在身后,她红着眼圈儿冲出去,把杨太太扶起来:"娘,您怎么样?我扶您起来。"
杨太太只觉得脑子昏昏的,好像有些分不清黑白。她甩了甩脑袋,努力想把不正常的感觉甩走。
她仍然咬着牙,对杨胜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你把玉仙许给寇家。你要是敢同意这门婚事,我立时就找了麻绳去寇家门口上吊!我看你杨胜,还做不做人!"
"你!"杨胜气的不行,可看着杨太太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也怕把老妻打个好歹出来。只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努力给她讲道理,"咱们家如今六个孩子,大郎又受了伤,总得要看啊,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喝。难不成就靠我和大郎那一个月几两银子?二郎三郎每个月的抚恤金,尚且不够孩子们吃喝的。何况这寇家那里不好了?只不过是寇郎君不能走路而已,其他甚都是一样的,他又长得一表人才,家里的独子,咱们玉仙嫁过去可就是享福的命呐!"
"呸!"杨太太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二郎三郎的抚恤金,一个人就是五十两,不要说他们只有两个孩子,就是五个孩子,也足够用到成年,尚且还有盈余。何况他们每个月都还有月钱。怎么就不够花了?就算是我们一家子真的吃糠咽菜去,你也别想卖了我的女儿!"
杨太太这几日因为儿子没了,极度悲痛,吃的又极少,只喝了些白粥。如今大悲大怒之下,身子当然是受不了的。
凤仙和玉仙两个很怕母亲出点甚么事情。半哄半劝的把母亲扶回去,又摸了银子去请大夫。
这回杨胜倒是甚也没有说,他当然也不想老妻有个甚三长两短。对于女儿们拿钱去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