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是一百二十八两银子。我看三娘也是一样的数好啦。"
至于大家私下贴补的银子和霜降自己的私房钱,那就不管了。
朱氏和许氏受霜降帮助良多。朱氏进门早,她若是忙不过来,两个孩子小时候都是霜降帮着看。那晚她和禄哥儿出事也是霜降第一个来帮的忙,三郎遭匪患那件事,霜降也帮了不少忙。她就同三郎说了:"添妆是一回事,三妹嫁的是官家,总也要多些银子傍身。依我的意思来说呢,咱们不如就给妹妹二百两银子傍身。郎君看呢?"
三郎略想了想就点了头:"是这个道理,三妹嫁的人家原就同我们商户家不一样的。不多带点银子去,只怕被官太太们瞧不起。"
这头却是五郎自己提起来的:"你数一数咱们还有多少钱。"
许氏开了匣子说:"咱们如今还有一千两银子可用的。郎君要做甚么使唤?"
五郎擦了擦脸道:"我想着,妹妹要成亲,添妆是一头,咱们私下还是给妹妹塞一点子傍身银子去。我和妹妹从小儿一块儿长大,我们两个感情也最好,如今我有钱,妹妹出嫁,我也不能叫她手里没有银子花。你看给妹妹拿多少合适?"
许氏原就想提的,自她进门,霜降总是一直给她提供帮助,包括她才进门不到一个月,妹妹就给了银子叫她去治疗母亲,这件事的恩情她一直记着。
不过,她嫁妆不丰厚,又都是靠着五郎赚钱,她这口张了几次还是没能张出来。端的是怕夫郎怨怪她不知道心疼银子。
如今五郎提出来,她也对五郎和霜降之间的兄妹感情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夫郎是真的心疼妹子。
她当然一口就答应:"娘那头明面上给了三妹一百二十八两的压箱银子。只是私下里肯定还要贴补的。咱们也不好越过阿娘去,不如就出二百两银子,再加上一副赤金细红宝步摇做添妆。银子咱们私下给,就不算添妆,算妹妹自己的私房银子。郎君看呢?"
五郎算了算,一对赤金细红宝钗子怎么也要二百两银子,再有二百两的添妆,那就足够了。
他就点了个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他想了想又道,"过些日子就是母亲的生辰,她身子不好,你给她多买些滋补的东西去。我记得咱们娘说吃了燕窝好,你给母亲也带点子去尝尝。"他说的母亲是葛氏。
他爱重许氏,也对许氏的娘家人很好。但许家人有骨气,要强,不大接受他的帮扶。所以每每趁着年节或是丈母娘小舅子生辰,他多贴补些儿。
本来嘛,他拼死拼活做棺材赚钱,就是为了给家里人好的生活,丈母娘和小舅子过得好,娘子也就高兴,他也就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许氏高兴于夫郎对母亲的上心,她点点头:"我都晓得的。郎君这活儿做完了,也正巧妹妹要成亲了,不如就歇几日罢。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做,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
五郎收拾好了自己,走过去把许氏揽在怀里,慢慢说着自己的打算:"我原就是这么打算的。如今铺子做大了,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我想着,收学徒没意思,至少得好几年才能帮上忙,倒不如去寻积年的木匠,雇两个在铺子里,这样不仅能多接几个活儿,我也能多歇歇,多陪陪你们娘仨。"
许氏把头搁在丈夫肩膀上,虽然她不懂做生意,但丈夫从来都是把想做的事情同她细细的说了,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尊重着的。
她道:"铺子上的事情,我是不懂的,郎君若是觉着好就去做。"
这头霜降的闺房里头,二娘没回来,盖因苗山今日当值,她不好把婆婆放在家里自己回娘家,只好说定了明儿她回娘家住。
霜降这屋里,元娘大着肚子,自然不能带儿子严哥儿睡,就把他带去跟禄哥儿兄弟同睡。
四娘就同霜降睡一床。
元娘姊妹要说话,就不用桃花她们伺候着。桃花也就带着妹妹们回去收拣东西。
后日都讲好了,兰花性格软糯,怕是压不住人,杏花就跟着嫁妆过去,嫁妆入了库,就在那头看看下人们的脾性和水平。为之后霜降安置他们打下基础。
桃花和兰花跟着轿子过去。她们虽然是女使,但跟了霜降,着实没受过多少苦,反而跟着她学了识字,学了自己的一技之长。衣裳首饰都有,一年里还能攒些钱。
桃花收好了包裹,有些怅然看着这个她们姊妹两个住了好些年的屋子。
"好像我们才来没多久,如今就要走了。"桃花略带一点儿感慨。
当年三娘子八岁,她进沈家时还只是一个又黑又瘦,甚也不懂的,被爹娘卖掉的乡下女娘。
如今三娘子都要出嫁了,足足过了七年还多些儿。
杏花笑着打断了大姐的感慨:"这有甚的?咱们娘子在哪我们就在哪,日后在崔家待久了,也就习惯啦!"
桃花笑了:"你说得对,日后,咱们就是崔家夫人手底下的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