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学堂下学的时间,司南佁便让祝芷禾架着马车来到四门学堂。一路上,祝芷禾为司南佁讲诉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清晨我们遇到的学子是四门博士容儒文的千金容容月,芳龄十四,饭量奇大,容家为了养活这个女儿,遣散了许多下人,容家就留下了一个做饭的三娘、一个伺候容容月的丫鬟。容容月与她的丫鬟每日都会乔装成男子,上街兜售珠钗。”
“真是个有趣的人。”司南佁眼眸带笑。
祝芷禾将马车架至四门学堂门口,等了一会,四门学堂才放学。四门学子三三两两的从学堂里出来。见学堂外离着一位美人,四门学子无不投去爱慕的眼光,有眼见的人认出这是长乐县主,红着脸行礼问候,司南佁只是回以微微一笑。待瞧见容容月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容容月提着布袋,一路蹦哒着出了学堂。抬眼看见远处立着一位蓝衣美人,容容月惊道:“这不是神仙姐姐吗?”
司南佁向容容月招手,容容月立马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去,道:“神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呀。”司南佁应道。
“接我?”容容月满脸疑惑。她只不过与神仙姐姐一面之缘,为何要来接她?
司南佁瞧着容容月的模样,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赐婚的事。道:“我刚好路过这里,想起你在四门学堂的学子,便顺道接你。”
“神仙姐姐怎么知道我是四门学堂的学子?”容容月记得她并未告诉过神仙姐姐她在哪里上学,神仙姐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南佁看向容容月身上的学服,容容月这才明白:“不用劳烦神仙姐姐了,我自己可以回家。”
“你这早回家去是要去卖珠钗?”司南佁道。
“嗯?”容容月吃惊的看着司南佁,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左丞府的长乐县主,你的身份一查便知。”司南佁毫不避讳说出自己的身份,双眼写满探究的眼神看着容容月。
容容月一听是长乐县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口无遮拦,还请长乐县主赎罪。”容容月表面上虽是恭敬,心里却在骂骂咧咧“怎么遇上左丞府的人,晦气。”
司南佁扶起容容月,温柔的开口:“我只是顺道送你回家,你不必这么多礼。”
容容月表面波澜不惊,心却在颤抖,谁人不知道他爹是右丞这一派的,今日长乐县主来,只怕要对自己发难,难道长乐县主是想去皇帝哪里告发自己偷售珠钗,剥夺父亲的官职,以此来给右丞一个下马威!
容容月还在胡思乱想,听见司南佁说“饿了吧,我车上备了些吃食,走,到我车上去。”
“完了完了,还特意准备吃食,完了,断头饭……。”听完司南佁说的,容容月更慌了。吓得赶紧说道:“我爹娘还在家等我,最后一顿饭我要跟我爹娘一起用,长乐县主,告辞。”容容月话音刚落,拔腿就跑,唯恐司南佁喊住她。
司南佁被容容月弄得一头雾水,呆滞在原地:“最后一顿饭?”
司南佁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会便想明白容容月为何这样说,笑着给一旁的祝芷禾使了个眼神。祝芷禾一下蹿到容容面前,抬起手中的剑拦住容容月的去路,呵道:“回去。”
前有拦路虎,后有夺命人,容容月委屈极了。脚上好像绑着千斤称坨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向司南佁,再次跪下:“神仙姐姐,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吧。”
“我何时说过要你的命?”司南佁问道。
“啊?”容容月一脸茫然的看着司南佁。
“随我进马车,我便将你贩卖珠钗一事烂在肚子里。”司南佁勾起容容月的手,缓缓走向马车。
进了马车,看着内部的陈设,容容月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惊讶,不让人瞧出自己是个没见识的人,可眼睛却止不住向四处张望。这车撵不止是外面豪华,内部更盛,内部十分宽敞,坐下数十人绰绰有余,中间还放有桌子,比自己的课桌还要大上几分。左丞府果真是壕。
司南佁倒没觉得容容月四处张望失了礼数,拉开桌面的木板,一个小桌子变成了一个一米宽的大桌子,桌子中间放学菜肴。道:“我让祝芷禾去芸香阁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听见拉桌子的声音,容容月这才注意到桌子是可以往外面拉的,觉得新奇,便问道:“这桌子是在哪里买的?”
“是我家三弟幼时同宫中作坊里的师傅做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还能用。”司南佁应道。
早就应该猜到是这样,左丞三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左丞三子与宫中来往密切,有这些稀罕玩意儿并不稀奇。容容月只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道:“打扰了。”
司南佁被容容月逗笑了,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容容月:“快吃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纵然满桌的美食十分诱人,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