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艰难,一路走来,倒是听了不少故事,原本以为是流言,没想到都是真的。
随叶琉璃进了城,才知道她和代盏也遇到了刺客,损伤了一些士兵,好在粮草安全送到。
城中设有多处粥棚,百姓在排队领粥。在人最多的一个粥棚旁,跪着一个白衣老者,身体被麻绳绑着,头发凌乱,身后背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救灾之患”四个大字。
若不是有灾情阻挡,要是放在平常,他的身上肯定落满菜叶子,臭鸡蛋。
容容月也不能闲着,帮着安置灾民。一天下来,连司南弋的影子也没见到。
忙到深夜,才有机会休息,听三娘说,司南弋忙着带兵巡逻,要到下弦月才能回到营中。禹州大灾,许多住宅都被摧毁了,司南弋把官员的住宅安置灾民,还额外搭建了一些帐篷。士兵分散驻扎在各处。
容容月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司南弋此次出使禹州,杀了这么多官员,朝廷少不了弹劾他的折子。哪怕左丞在京中居于高位,也难保他不受责罚。
红叶、音辛是红袖花艇的人,若她们是杀手,那整个红袖花艇岂不是?
容容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砾石。忽的闯入一双沾满泥土的靴子,容容月抬头看着他。
这才几日,他明显消瘦了。
司南弋低眸看着容容月:“为何坐在门口?”
容容月不回答,只是看着。
司南弋手里拎着一娄红薯,红薯皮皱巴巴的,却没有沾上半分灰烬。
司南弋在容容身边坐下,拿起红薯,耐心的剥去外面一层皱巴巴灰红色的皮,露出里面橘黄色的果肉,递给容容月:“这边只有粥和红薯。”
容容月接过红薯咬了一口:“你不是要等到下弦月是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闻夫人来了,思念心切,便提前回来了。”司南弋看着容容月,眉间带着笑意。
“这些话是代盏教你的吧。”司南弋以前可不会这样,许是代盏在耳边吹风,他捡了几句。
司南弋嗤笑一声:“朝廷今日下了文书,半月之后有新任的禹州州长会来禹州,届时我们可以回京城。”
半月,这么快!容容月拍了拍手,掸去手上的红薯皮:“我累了,我先休息了,你早些休息吧。”
帐中只有一张窄窄的塌,容容月提前打了地铺,和衣躺在地上。
司南弋入到帐中,径直走向容容月,屈膝一把抱起容容月,容容月刚想挣扎,被司南弋一句话制止了。“外面人多嘴杂,你与我打斗,传在外人耳朵里可是其他意思。”
司南弋将容容月抱到床上,拉上被子,搂着容容月,低声说道:“回了京城,我们成婚。”
“谁要和你成婚?”容容月抬头望着司南弋。
“你会嫁给我。”司南弋抱得更紧了。
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许是睡着了。等了半响,容容月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抬头看着司南弋。
睡得这般香甜,想必这是出使禹州以来第一个安稳觉吧。在京城时有人刺杀,出了京城有人追杀,身为左丞府的三少爷,连一个安稳觉也睡不得,想来也是可怜。
夜深了,容容月睡得迷迷糊糊,像小猫一般缩在司南弋怀里,手环在司南弋腰上。
帐外风声阵阵,两个黑衣人蹿入帐内,轻轻走到床前,抬起利刃对着床上的人。
司南弋从梦中惊醒,抽出枕下的剑,腾身而起,与两个黑衣人缠打在一起。容容月惊醒,坐起大声疾呼:“有刺客,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没有冲进来,帐外打斗声一声高过一声。黑衣人割破帷帐,直奔司南弋。司南弋纵使武功高强,但一人要应对一群人还要护着容容月,明显有些吃力。
容容月不会武功,手里也没有兵器,情急之下,取下几枚金叶子,学着司南弋掷出金叶子,竟打中几人。容容月面露喜悦:“中了!”
刺客本意是是杀司南弋,但容容月方才伤了黑衣人,黑衣人将目标瞄准容容月,分出几个人来专门对付容容月。
容容月掀起床上的被子,抛向黑衣人。黑衣人将被子砍得粉碎,正待容容月惊恐万分之时,飞出一根鞭子,一鞭将黑衣人击倒在地。
“吱吱吱”叶琉璃带着两只胖竹鼠来到帐内,叶琉璃挥鞭打向黑衣人。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不敌司南弋、叶琉璃,趁机逃走了。末了,为首的黑衣人回头看了容容月一眼,震得容容月心脏收紧:“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双眼睛容容月太熟悉不过了。之前每次见她都会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只是为何她会在这里?
“嫂嫂,这些刺客是常客,不必惊讶,他们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叶琉璃挽起长鞭,时不时逗乐肩上的老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