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和蔡婶看见云亦萧情绪过分低落,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也都默认了李瑾煜的殷勤行为。
天黑之后,众人来到祠堂里祭拜,仪式一切从简并未耗费太久。
云亦萧仍然情绪不高,她打算先回房休息一会,郑叔喊住了她:“亦萧……你应该再去拜拜那些木偶。”
“拜木偶?”云亦萧顿时愣住了,她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曾看见父母进行过这样的祭祀活动。幼年时的中元节,父母总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不能见怪东西,早早就把她哄睡了。
郑叔庄重的点了点头,他强调了一句:“云家的当家人都要这么做,而且不许旁人跟着,要独自祭拜才行!”
云亦萧来到西厢房,郑叔将门关上守在外面,谁也不许靠近。
独自留在房内的云亦萧长叹一声,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祭拜,只能先将九张柜子全部打开,自己背着双手来回溜达。
走了一圈又一圈,气氛实在是沉闷无趣,木偶们似乎存心让云亦萧难堪,半句话也不肯说,只是齐齐盯着她看。
云亦萧打量着那几百个形态各异的傀儡戏木偶,她突然灵机一动:“诸位,要不我给你们唱个曲儿解解闷?”
说干就干,云亦萧抱过来自己的兽首五弦琵琶,调准音律之后竖抱在怀里,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边弹边唱,手指翻飞如蝴蝶,乐曲清越动听,果然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大厅之内,郑叔搬了把黑漆雕花木椅放在西厢房门外,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捧着杯清茶有滋有味的啜饮。
李瑾煜照例跟了过来,他坐在较远一些的位置,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会看看郑叔一会看看四周,好像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郑叔轻声笑了笑:“瑾煜,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啊!”李瑾煜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这个小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好端端的,我紧张什么?郑叔你就知道跟我们这种小孩子开玩笑!”
西厢房内,云亦萧正唱得摇头晃脑,怡然自乐。
唱着唱着,那些木偶开始横格移动,然后上下排像水车般旋转,有些木偶甚至原地盘旋,看起来非常快乐。
咔嚓咔嚓的声音从西厢房内传出来,夹杂着云亦萧的歌声和琵琶声,别提多么热闹了。
李瑾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双手使劲绞着衣角,明显惴惴不安。
郑叔突然大声呼唤:“吉安,吉安!”
云吉安嗖的一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他扑向李瑾煜,趁其还没反应过来,飞速用麻绳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李瑾煜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道:“郑,郑叔,这是什么意思?”
郑叔冷笑着没回应他,又喊了一声云权。只见云权脸色阴沉的拎着背包走进厅内,哗啦一声,将包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了桌上。
背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郑叔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他伸手扒拉了一会儿,从里面捡出一个拴着红绳,鸡蛋大小的精致铜铃铛,故作好奇的问道:“瑾煜,这是什么稀罕的小玩意儿?”
李瑾煜的脸色不禁更苍白了,他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郑叔,你听我说,你千万要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叔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铜铃铛,他细细看了一遍铜铃铛身上的花纹和符号:“你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小,每次来云家老宅都会被吓哭,今天又恰好是中元节,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吓死,你说是不是?”
李瑾煜额头上直冒冷汗,郑叔这话里的意思,是要他今天交代在这里?他赶紧表忠心:“郑叔,我是真心喜欢亦萧妹妹的,我绝不会害她!”
郑叔瞟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李瑾煜,语气里一丝温度也没有:“那你说说看,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李瑾煜咬了咬牙,直接和盘托出:“这是我们李家的灵犀铃,能够感应到云家的傀儡术气息。”
云吉安一向脑子转得慢,此刻他还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权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奸细!”
李瑾煜顿时就恼了,他冲着云权吼道:“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撕了你的嘴!”
云吉安不仅听懂了“奸细”两个字,还听到有人骂他大哥,于是他伸手握着绳子两端使劲一紧,顿时把李瑾煜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整个人直翻白眼。
郑叔温柔的拍了拍云吉安那瘦弱的肩膀:“吉安,我还有话要问他。”
云吉安这才将绳索弄松了一些,恨恨的盯着李瑾煜,恨不得捏死他。
李瑾煜连着呼吸了好几口空气,这才缓了过来:“郑叔,我从来没有把亦萧妹妹的情况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父母和大哥。”
郑叔捏着那枚铜铃铛不吭声,脸色阴沉如铁。
“我发誓!”李瑾煜极力证明着自己,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丝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