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萧幽幽的说道:“傀儡木偶舞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是我们亲戚也未必知晓的如此详细。说实话,你们跳的还真是像模像样,不像是即兴发挥。可见背后指使的人对云家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肯定不会让你们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姜涛冲着云亦萧竖了竖大拇指:“聪明!不过我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你也知道我是学雕塑的,他们刚开始给出舞蹈姿势图的时候,我发现那是从某种容器上拓下来的,纹路很是相像。”
云亦萧反问道:“你能看出来是什么容器吗?”
姜涛用手比划着:“我大致计算了一下,应该是大肚瓮,半人身高的那种。古代可以用来装粮食,也可以在祭祀的时候用来装祭品。当然,人也古代也算是一种祭品,而且还是高规格祭品。”
云亦萧诧异的盯着姜涛:“你好像在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
姜涛顿时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
那一夜在听到清越悦耳的琵琶声之后,其实他心里还涌上来一种巨大的悲凉感。好像自己变成了一株植物,从蕴含无穷力量的土壤中慢慢生长出来。成熟之后被人收割,然后放在高高的供台上当成了祭品。
姜涛并没有把这种微妙的感觉告诉云亦萧,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多留意祭祀方面的文化活动,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云亦萧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
姜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云亦萧,我知道我的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云亦萧这才回过神儿来,她调皮一笑:“你问吧。”
姜涛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黑框眼镜:“你们家表演傀儡戏的时候,是不是吹拉弹唱都得会?我猜你应该能够随意转变自己的语调,就像有些人会口技那样。”
云亦萧不禁抿着嘴笑了,她的声调陡然一转,换上了一副苍老凄凉的声音:“你这小伙子挺有想法呀。”
姜涛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虽然他只是猜测,但是这种猜测被证实的时候,还是令人挺吃惊。
云亦萧潇洒的挽了挽头发,飘飘然的离去了。
姜涛在原地伫立许久,最后才拖着慢吞吞的脚步回到母亲的病房,他心里想着:云家的傀儡术,难不成是真的?简直太令人向往了!
这个念头一出,就像杂草般迅速肆虐生长,火烧不尽逐渐燎原。
……
经历过这场风波之后,云亦萧更加低调行事,再加上平时又不住在学校宿舍,渐渐的远离了是非漩涡。
四年的时间,近一千五百个日夜,若是一棵树,那数不清的根须时刻都在拼命汲取养分,以期茁壮成长。
对于人来说,或许会更加努力!
良城崛起了一家娱乐公司,势头非常凶猛,短短数年的时间就横扫不少奖项,连着做出好几个非常优秀的项目,赚得盆满钵满。听说老板创业的时候还是在校大学生,有如此成绩真是难能可贵。
云家老宅内一片喜气洋洋,就连枝头的喜鹊都像是在蹦迪。
一则,云亦萧顺利毕业了,她那身穿学士服,头戴学士帽的照片被制作成等人身高的展览牌,气气派派的摆放在云家祠堂内。虽然明亮的颜色与整体肃穆的格调有些不搭,可是郑叔非说特别合适,这样才是向先辈展示孝心的最好方式。
二则,云亦萧搬回了老宅,她大车小车不知运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除了自己的卧房,又占用了好几间房,看样子大有不再挪窝的意思。
郑叔和蔡婶自然十分高兴,里里外外张罗着安置东西,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两人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云亦萧窝在廊下的鸟巢摇椅中,腰间只挂着一个黑木偶,她啃着脆甜多汁的香梨,吹着微微的小风,不知道多么惬意自在。
老宅大门悄然推开,一位体格苗条身穿蓝色马面裙的窈窕身影,风一般冲了进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老板,老板!”
云亦萧热情的打招呼回应:“吉安,到这里来。”
云笑顿时也兴奋了起来:“吉安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云亦萧得意的扬了扬精致小巧的下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
云笑嘁了一声:“这裙子和造型我也有参与设计好不好?”
两个人经过四年的相处,脾性磨合了不少,现在处的跟铁杆闺蜜一般。
云吉安的头发长过肩膀,高高的束成马尾,中间编了五六根彩色小辫,特别的英气飒爽。肤色白嫩光滑,眉眼长开了一些,容貌颇为秀丽。他奔到鸟巢摇椅前,笑嘻嘻的弯下腰。
云亦萧伸手捏着云吉安的脸颊,故作咬牙切齿:“数月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差点抢光我的风头,嗯?”
云吉安半分也不躲,脸上笑容灿烂:“老板最漂亮了,谁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