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跟着常逾上了阁楼,屋子里摆放的医书,连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秦岭忙着捡了几个放在一旁,算是清除了一条路来。
常逾素来爱干净,可看着这满屋子的书和他疲惫的神色,想必也是许多日没有休息好了,秦岭不想让她担心,便主动说道:“戚少将军已经到了,裘落那边也没什么事了···”
其实这些常逾已经知道了,所有送入京中的军报都会路过兴城,只是最近因为兴城的疫病,常逾会将整理过的消息让田绛送到裘落处,再由裘落派人绕路送往京城,而田绛每次都会问一问秦岭的消息,在得知裴延等人命陨之后,常逾不是不想去安慰秦岭,只是他真的走不开,看着自己的小狐狸,没了笑容,处处还在担心他的时候,常逾心中揪心的疼痛。
常逾注视着秦岭,试探性的问:“你、还好吗?”
秦岭不知怎么回应,好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活着,算好吧,可那么多的人死在他的面前,算好吗?纠结来纠结去,秦岭选择了避而不答。
秦岭:“你答应了他们,可有什么想法?”
常逾:“这样的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秦岭站在窗前,背对了常逾,有着突然卸了铠甲的怯懦,言语却是冷静的骇人:“我这人向来自私,护自己,护家人护朋友,可与我无关的,我也不爱凑合,可走了这一遭,我发现,这个世上,杀戮气最重的地方,人心也最柔软!”
常逾摇摇头,自责瞬间涌上了心头:“是我将你留在那,让你变的不像你了!”
秦岭不想再给常逾徒增任何压力了,秦岭难过,可常逾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秦岭捏了捏自己的脸,将嘴角捏上去,故作轻松的说:“阿逾,我们之间不是说好了不说对不起的吗!”
常逾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他到了兴城以来,第一次笑,还是他的小狐狸能懂他。
常逾:“你刚才不该那么说的,大家会将矛头转向你的!”
秦岭笑着:“我这辈子还怕什么矛头吗?我既然那么说,就是想到了法子,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秦岭看着常逾铺陈开来的地图,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还是曾经的那般默契。
秦岭凑到常逾身侧:“我来过这兴城几次,这兴城街巷规整,街巷十二重,是典型的城池结构,救治需要地方,有人害怕不愿意出屋子,也有人不介意想出去,那不如我们将这兴城一分为三!”
其实常逾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此规划有利有弊,一直没敢贸然行事,看着秦岭的规划,常逾也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可这样一来,若是有些隐症的,岂不是又会传播,造成新的疫乱?”
秦岭收了笑颜:“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选择闭门不出的,我们派人送粮送药,直至疫病结束,选择恢复正常生活的,既是自愿,那若染上疫病,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常逾:“话是这么说,可若倒时候真的染上了,我自然不会不管不顾的!”
秦岭自然知晓常逾不会不管大家的,其实他也不会不管不顾,只是想用此法来让百姓认识到这次疫病的严重性,也想让众人知道,常逾是真心真意为着大家的,常逾下不了决心,是以为他心中的大爱多少会限制他,可秦岭不会,他只会有最简单简洁的法子。
秦岭:“我知道,不过就是有所震慑,让他们知道害怕,所以此行不能立即执行,你随意封个一两条街,选几个人进去,不出几日,就会有人求着你改变主意!”
此法虽有些偏激,可却是最能解决眼下的法子,必须得让人知道此病的重要性,才能不至于连累其他州县。
“殿下,茶来了!”
常逾接过侍卫送过来的茶,先给秦岭到了一杯:“喝口水吧!”
秦岭看着常逾如今事事亲力亲为的模样,心中有些动摇,如果他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帮他,或许常逾真的能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可这会是常逾想要的吗?
秦岭接过常逾递给他的茶,刚凑近嘴边,秦岭便察觉出了不对,忙着打翻了常逾手中的茶杯:“这水不对劲!”
常逾对秦岭天生的敏感度没有任何的怀疑,急忙将刚才送水的人叫了回来,质问道:“这水哪来的?”
“楼下兴隆客栈的啊!他家掌柜的说,这水是从什么天然湖泊取来的,本来是专门做什么菜的,现在也没人用餐,这才用这稀罕物给您泡茶的!”
秦岭盯着常逾:“你之前可喝过了?”
常逾摇摇头:“因为府衙离春恩堂太远,我是今日一早才搬至此处的!你看这不是还没收拾吗?”
有了这话,秦岭才稍稍的放心,这才有多余的心思问那侍卫:“这谁在哪?可否带我去瞧瞧?!”
常逾不放心,非要跟着一同去,可他若去了,秦岭又不放心,便指了指满屋子的医书,很显然,他这是在帮那些医士在寻找治疗的法子。
秦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