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常逾回京,国祭已过,一路百姓相送,佳话相传,万城空巷,夹道相迎,常逾身上的也是旧疾缠身,听着街道外的声响,从马车里走出来,听着百姓的欢呼,繁花铺路,相拥而簇,常逾第一次觉得此行的付出是极有意义的,只是这个代价,他有些付不起了···
珺娘本也想来凑个热闹,可看着人太多了,便带着十七回去了。
唐衍在常逾进京的前几日住进了寒盛楼,珺娘也不问他为何从白山出来,毕竟在她的位置,唐衍永远是她的主子,没有下属问主子的道理。
珺娘只有在唐衍面前像是个小女子,做低伏小的模样,可是让十七醋意十足,珺娘将香龛里的香换了些宁神的,淡雅沁脾,这可是珺娘特意调给唐衍的。
珺娘:“您让我去瞧,我可是去了,可别说凑近了,就连咱们这烟柳巷子我都没走出去,下次这样的活儿,您还是让十七去吧!”
唐衍听着十七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踢着门槛,笑意难掩:“十七现在不是我的人啦,怕是也不再听我的话了!”
珺娘倒了杯茶,塞到十七手里,捏了捏他的小脸,给他递了个眼色。知道十七吃醋,珺娘也不亲自给唐衍奉茶,倒是学会了些避嫌,这让十七的脸色稍有些缓和之意。
珺娘:“阁主这是什么话,这寒盛楼虽然是珺娘的,可珺娘永远都会听从阁主的吩咐!”
唐衍不过是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故意调侃了两句,没想到他们两个倒是认真了。不过接过十七递来的茶,唐衍倒是觉得,他们两个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唐衍:“常骁要的消息和人都送过去了?”
十七:“按照阁主的吩咐,都送过去了,常骁还请咱们帮着护个人。”
唐衍:“是能改变棋局的那步活棋吧!”
珺娘:“是!”
唐衍大概猜中了常逾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常骁送来的人,一定是能帮助到常逾的人,以前的常逾或许还会隐忍一些,可如今的敌手逼死了颖妃,还重伤了秦岭,常逾绝不会善罢甘休。
唐衍:“不为难的话就收着吧!”
珺娘有些意外,若是说之前简单的给常逾递些消息,帮衬帮衬他倒是无关痛痒,可唐衍这样选择参加朝堂之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珺娘:“阁主这是要支持常逾了!?”
唐衍:“如今常逾晋封亲王已是众望所归,不管是出于他的功绩,还是出于对颖妃的愧疚,圣上就算再不想将他推上那个位置,都会晋封的!哪怕是那个位置常逾不屑坐,我倒是好奇,他要如何在哪个位置上全身而退,毕竟他又没有康王那种得天独厚的借口!”
十七走到珺娘旁边,手上的一些小动作,让珺娘打了他好几次。
珺娘:“还以为阁主不会参与争储之时呢!”
唐衍:“这一点,常逾倒是要感谢秦岭了,常逾的报复是国律之下无冤无怨,可秦岭的抱负,是让人生而平等,无畏于身恙或是异病,我自是其中之一,知道权利的可贵,才不顾一切的成为了现在的林夕阁阁主,我做不到的,也想看看秦岭是如何做到的!”
唐衍是个技不如人甘心承认之人,他所经历的不公与艰难,没人帮过他,就是当初的许梦黎,也是唐衍设计入圈的,他想看看那些事不关己的人是如何被秦岭诱导至相互扶持的,与其感受过往的不公,倒是不如看看秦岭他是如果做得到?
珺娘:“珺娘明白,会尽力的帮助殿下的!还有一事,襄王递了帖子,想见您一面···”
唐衍瞬间冷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珺娘不再说什么,襄王走到今日这一步是摄心拉拢,苦心筹谋,这一点和唐衍有些相像,可他和襄王不同的是,对于身份这一点,襄王是自欺欺人久了,真的拿自己当皇子了,坐在皇子的位置上,也越发的瞧不起平民的。
唐衍:“秦岭用自爆身份的方式护了常逾一路,接下来就换常逾如何保着他了!”
田绛帮着常逾在宫外换了朝服,常逾虽然行动多少还有不便,可眼中的戾气和身上的将势惹眼难相近,自己昏迷的这十几日来,宫中形势骤变,长安即将和亲不说,颖妃也殡天而归,甚至为了杀他险些让秦岭丢了命,这次归来,常逾会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还给他们,只会加倍不会少上半分!
田绛一身盔甲,卸下佩刀暂时搁置在马车之上,取了官帽对常逾说道:“这一次,赤鳞便是殿下的底气!”
常逾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二人一前一后的踏入了宫门,一身浩然,这一次常逾不会再静观其变了。
常骁看着常逾走进皇宫的背影,再次回来的常逾不会是曾经那个隐忍退让的常逾了,只有在这个皇城能掀起风浪,还能掌控风浪的人,才能成为那个至尊的统治者,而这个统治者必须是能真心为民的人,而常逾便是这样的人,其实常骁在得了颖妃的消息之后,也立即派人去保护常逾,只是去的迟了,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