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雨后的夜空,分外清爽明亮,唯一的美中不足,怕是月明而星稀了,不过,言家宅院的一处房间内,一个少年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望着圆圆的月亮,耳边不停回荡着那句,
“阿难呐,早点去休息吧,把这当自己家,嗯。。”
言以阙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澄澈至极,深情而不矫作,这让阿难的心神,为之一颤,差点当场就哭出来。
已经离开镜花苑那么久,也经历了那么多,此刻的他,突然觉得,就像是回到了久违的家。
心中如是想着,阿难不禁又思念起镜花水月和墨羽萱等人,当然,还有不知该怎样去面对的花旗,少年之惆怅,忽的倍感寂寥,默默地,阿难深吸口气,正想关上门窗早点休息,却是看到言以阙独自一人出了宅院,
“咦,都这个时候,言阿爸还要出去嘛,算了,还是睡觉吧。。”
阿难自语几句,轻甩下头,便熄灯而眠了,只是,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曾真的入睡。
脑海中总是下意识地想到古宅里的那口古井,他的眉头渐渐凝结,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看,犹豫片刻,阿难暗自嗯了声,终于是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宅院。
此时的古宅,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寂静,偶尔的虫鸣之声,就好似冤魂叨叫,若不是那月色甚是浓亮,这一切怕是更加令人怯步。
却说古宅中的古井旁边,阿难站在这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之前在林古镇的古井中,若不是炽天仙开路,解去了所有机关,他也无法进入那间密室,可显然,阿难并不懂什么机关术,若是底下真的设有机关,恐怕自己会九死一生。
正在阿难犹豫间,忽的,头顶传来几声鸣叫,凄厉悲怆,
“呱呱,呱呱。。”
抬头望去,却是一只乌鸦不知何时飞了过来,就落在古井不远处的一座竹屋之上,它那黑洞洞的眼睛,始终盯着阿难,让他顿觉头皮发麻,浑身哆嗦,
“咦额,这,这怎么会有乌鸦呢,白天怎么没见到。。”
咧嘴嘀咕一句,阿难暗自抖擞下精神,他闭目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去,再睁眼时,仿佛泰然许多。
只见他未在迟疑,纵身一跃跳入古井之中,话说这古井不过七八丈深,井底尽是些雨后淤泥,阿难甩甩脚,站稳之后,四下摸索起来,并未发觉什么异常。
渐渐地,他似失去耐心,开始四处的用力跺脚,可除了啪啪的泥泞之声,仍旧没有什么异象发生,阿难自嘲的笑笑,轻叹口气,
“唉,看来是我多心了,哼,不过这里好静啊,就像药谷那里,啊唉,突然好想回去,过些与世隔绝的日子。。”
许是这坐井观天之景,触动了阿难的某些心弦,他感叹一阵,也不管这井底的湿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般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
南通城,内城官署的西苑,
是一处别苑,专门给身份高贵之人准备的,内有假山假水,楼宇环廊,构建的十分别致高雅,那日刘三和王坚大战,所幸并未破坏到这里。
此刻的别苑大堂之中,众人落座,一场素食宴刚刚开始,坐在首位的秦老太君扫望着在座众人,面露悲色,却依旧是那般略缓而毫无情感的声调,
“诸位,前几日南通城遭遇了袭城,近四万将士魂归大地,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无论袭击者是谁,这是近几年来,土石帝国遭遇最严重的一次损失,也是我紫罗堡在紫罗战神陨落之后,尝到的第一个耻辱。。
“本来,是不该设宴的,但这宴,不是设给你们的,而是给死去的将士,这清水白菜,豆腐馒头,是为了告诉你们,紫罗堡,没有了紫罗战神,一样也会屹立不倒,也应该战无不胜。。”
每每提到紫罗战神,秦老太君的面容都会抽动一下,顿上那么一顿,那仿佛就是在她的心头犁肉。
可秦老太君知道,如今的紫罗堡已非昔日,烟山一战,宗族男丁尽亡,旁系倒是叶大压枝,如果再不出来笼络全局,恐怕紫罗堡将难复往日荣光,甚至内部都会出现裂痕。
却说,王坚听到这里,脸色变得及其难看,青中带黑,双拳紧紧握起,他突然来到堂中跪地,大声说道,
“堡主,这次南通城遇袭,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请给我十天时间,等我处理好战后事宜,再到紫罗堡负荆请罪。。”
“哼,你还知道站出来,啊,好,好,好啊。。”
“。。。”
“王坚,战儿曾对我说,如若有朝一日他分身乏术,或是,或是不在了。。”
听到这话,王坚直感到背脊发凉,他慌忙出言想要辩解什么,只是话刚开口,便被秦老太君摆手打断了,
“堡主,王坚绝没有。。”
“听我说完吧,当年,你主动要来南通城之时,战儿就对我说过,你之资质才学不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