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飞雪中途朦胧醒来一阵子后接着又昏睡过去,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天翻地覆。
秦钟谨慎思考后通知了母亲,秦父秦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姜算拧着眉站在一边跟护士说话,至于苏杭早早就来到这里,跟黄花鱼似的溜边站着,手在裤兜中翻手机。
“咳,老秦,飞雪她,她没事儿吧?”
秦钟并没有转身,冷酷的眼神的透过玻璃反光看向他,紧接着又把视线移开。
苏杭搓搓手臂,嘀嘀咕咕说着这不应该。
他又打算去问姜算,好家伙后者竟直接忽视他,一声不吭。
医院的走廊里除了隐约的仪器嘀嗒声一片安静,呼吸隐匿在空气背后。
苏杭罕见地感受到难熬这种情绪,摸着刚刚剪短的毛寸不知所措,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只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小小手段,起码站在他的立场来说是这样的。
边飞雪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苍白的天空中偶尔划过一只飞鸟,她先是眼珠迟缓地转几下,紧跟着脖颈扭到一边,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时鼻腔中吸进来的气体告诉她这还是熟悉的医院。
似乎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就算被清理过,身体还是很难受。
秦父站在门口小声呵斥秦钟,两张相似的脸上表情如出一辙。
钟静此刻就坐在边飞雪身边,只要她转身就能看见,可惜她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
钟静小声叫边飞雪的名字,后者肉眼可见一个激灵后才僵硬追着声音看过来。
“阿姨,你,你怎么在这里?”
醒来后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仅吓了她自己一跳也吓到了钟静,异常沙哑粗噶的声线清晰昭示着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钟静弯腰压住边飞雪想要起身的动作,脸上依旧是亲切的笑容,在女生昏睡期间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的眼睛现在反而不敢直视。
“飞雪,秦钟,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没有教好他,让你受委屈了。”
钟静眼里已经泛出湿意,温暖柔软的手掌心一遍遍摩挲着边飞雪的鬓角,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翻来覆去的重复。
边飞雪久久无语。
在无人说话的几分钟里,边飞雪死死盯着对面的钟表,时间一秒一秒走过,她心里异常难过,难以用语言诉说。
她从不信秦钟帮她是免费的,但却不曾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不在,应该对跟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感到恶心。边飞雪闭着眼想。
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要是在以前,秦钟想的话,她肯定早早把自己收拾好送上去,何必闹现在这么一出。
就在钟静以为她又要睡时,边飞雪突然出声,声音很低很慢,却异常坚定。
“阿姨,您知道这也许并不是他的错,有人用药……其实也没什么,我在这花的钱都是他给的……”
边飞雪不愿意提这个名字,忍着恶心,眼睛始终紧紧闭合,只想离开这个不怀好意的地方。
但是敌众我寡,不得不妥协。
她埋在被子底下的手握成拳,指尖把手掌掐出一道道半月痕。
钟静后面又说了好多话,边飞雪并不放在心上,无论怎样,他们始终都是亲母子。
不知不觉间,她就又睡着了,侧身贴近枕头的一侧悄悄落泪。
后来不知怎么的,身边坐着的钟姨就换成了秦钟,她在惊醒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后者过来想要扶起她喝水时边飞雪撑着身体就往外躲,丧眉耷眼地瞅着被子,一句话不说,浑身充满抗拒。
“飞雪,我……”
被叫到名字的人立马打断他的话,“别说,我想睡觉了。”
那些愈发明晰的滚烫暧昧在正主出现时混着尴尬懊恼不解达到顶峰,边飞雪抿着嘴,背后沁出的一层汗沾湿了一点衣服。
“还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边飞雪摇头。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吃点东西,嗯?”‘
“实在不想吃,喝粥也行——等你想谈了,我们再说。”
秦钟的胡茬冒了出来,刺挠挠的挂着,温柔地看着躲在角落中的边飞雪。
边飞雪却没有给他时间。
“我知道,昨天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但也不是我做的。”
“你可以去查。”
“我是想说,你不要有其他负担,我也不会。”
“大概就是这样。”
原本她还在担心欠秦钟的越来越多还不起,钱真的太难挣了,既然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能为自己多争取点利益也好。
白曳就绝对不屑这样做,边飞雪突然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见的人,自惭形秽。
秦钟愣了很久,沉声把在门外站岗的苏杭叫进来,后者开门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