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也不肯定柳宫文口中所谓的刺客,是否是来刺杀自己。当刚回到驿馆之时,柳宫文言道有人跟踪,就带着两位护卫从后院而出,却是在半个时辰后,回到馆中说是发现大周朝廷的刺客。
半信半疑之间,又听到刺客负伤逃到了刘继业府上,心中就有了计较,便想借机除了这个让辽人忌惮的边关守将,此下听出刘承均言外之意,便道:“皇子殿下认为这四丈高的太原城墙能拦得住折家将吗?”
对于折家军北汉皇帝是又爱又恨,当初驻守府州的折家军是効力北汉朝廷,后来北汉皇帝为借兵攻打后周,向辽朝称臣,引起的折家军的愤恨从而脱离北汉归顺后周。
折家军扼守府州,阻住辽国从黄河北下中原之路,北汉虽臣事于辽朝,但也亦不想让辽人入主中原,故对折家军的存在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奈在北汉攻打后周之时,折家军却在西边进犯北汉,使得北汉分心,才不得不对折家军动手。
但听耶律宗武提及折家将,刘承均心中一震,他甚通权谋之术,耶律宗武想借刀杀人之意自也瞒不过他,心中忖道,刺客若是折家军之人,断不会逃到刘府去连累刘继业,这刺客或是来自中原,刺杀不成后,无意中才逃到刘府之中。
对于刘继业的忠心,刘承均自是十分信任,又忖道若是刺客真得逃入刘府,届时请旨搜出,即使与刘继业无关,在朝中亲辽的大臣口水之下,恐也难护刘继业周全,若没搜出人来,却也会寒了刘继业的忠心,想到此处便道:“何以耶律将军会认为这刺客是折家之人?”
“刘将军的夫人是折家之后,这刺客逃入刘府,若非是折家之人?难不成是刘继业将军的手下?”
此话自是认定了刘继业与刺客有关,刘承均闻言轻笑一声:“嘿嘿,就不会是中原郭家使人来栽赃嫁祸?将军此话言及过早了吧。”
转而望向柳宫文,“柳先生手下的护卫确是亲眼所见那刺客逃入刘府?”
柳宫文自然不会改口,便是点头道:“确是为钱护卫所见……”
“那钱护卫何在?”刘承均问道。
“柳某恐刺客逃脱刘府,便留下钱护卫在暗中留意。”
刘承均见他如此一说,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此下已是深夜,不宜进宫打扰皇上休息……两位随本王先一同前去刘府询问。”
转身对身边侍卫道“备马”,言罢径自而岀,耶律宗武与柳宫文对视一眼,只得跟上刘承均朝刘府而去。
刚到刘府门口,那钱护卫便迎着上来,行礼见过后,对柳宫文摇了摇头,低声道:“后面出来的那浓眉大眼的汉子与一随从离开过,别的倒未见有人出入。”
原来刘继业也恐暗中有人留意,便让折德守与折卸勋二人从前面府门而出,而杨忠则带着受伤的洛逍遥与莫不善从后院乘马车离开。
此时皇子府中的侍卫已是敲开了府门,刘继业迎了岀来,但见刘承均到来却也未感惊讶,躬身行礼道:“继业见过殿下。”
刘承均笑道:“昨日忙于政事,未能亲来道贺小公子弥月之喜,继业切莫见怪本王,啊,哈哈……”
“继业岂敢。“刘继业转而望着耶律宗武,拱手笑道:“见过使臣大人。”
他在守护北边汉境之时,曾与当时身为朔州骑兵统领的耶律宗武交过手,却也认识,耶律宗武微微一笑,拱手回礼。
刘继业对柳宫文笑了一下,道:“想必柳供奉没有追到刺客,便请了皇子殿下帮忙追拿吧,哈哈……”
笑罢便将刘承均三人请进府中厅堂落座,刘承均打量了一下厅堂上的布置,笑道:“这三更半夜的,继业怎还未休息?”
“小儿弥月之喜,诸多朝中同僚来贺,继业久在边关许久未见,故颇有唠叨话语言谈,送走宾客后本欲休息,却不料柳供奉手下护卫欲闯进府中,被继业拦下,说是有什么刺客逃入府中……”刘继业顿了顿,望了一眼柳宫文,“看到柳供奉离去的神情,继业心猜或许还会前来,故也未再作休息之想。”
“那护卫何时闯进?”
“应是刚过亥时,府中仆人因小儿弥月之喜,颇有诸多杂务整理,那时皆还未作休息。”刘继业应道。
刘承均点了点头,望向耶律宗武,“耶律将军,可否让发现刺客闯入的护卫进来?本王有事询问。”
耶律宗武也觉有理,便点头同意,刘承均便令随从侍卫将那钱姓护卫请进府内。
柳宫文心下忐忑起来,他之所以对耶律宗武谎称洛逍遥是刺客自有原因,一则担心耶律宗武不愿帮他对付洛逍遥,这毕竟是他的私人江湖恩怨,当初楚南风闯进护卫府杀他之后,护卫府中之人已是颇有微词。
二则见洛逍遥等人已受伤,若不趁机除去,让楚南风翁牧闻讯赶来,燕仲长又在养伤,届时恐怕是无人肯保自己。
至于洛、莫二人是否闯进这刘府却是猜测,本以为刘承均会因为耶律宗武大辽使臣身份,会不顾情面搜查刘府,毕竟刺杀邦国使臣兹体事大,却未曾想到却是如过堂审案一般,但见那钱护卫进来,心念急转之下抢先开口道:“钱护卫,你将见到那两个刺客逃进府中之事说与耶律统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