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现在李勿悲“突然”出现在李乐书房里的事情。李勿悲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直接问,他觉得李寻欢其实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平息自己那些奇怪的猜测。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难道知道了现在的李乐不是以前的李乐后,他还能将李乐宰了不成?
闲话已毕,李勿悲开门见山便问道:“大哥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小弟能否为我解惑?”
李乐眨了眨眼睛,这是自醒来之后常用的招数,这样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很萌很单纯,有一定的视觉欺骗性。道:“大哥有什么问题?”
李勿悲道:“昨天与寻欢谈到半夜,总觉得现在的小弟与以往大不同,总是说一些很怪的话,行为也不像个小孩子,嗯,成熟很多。就比如昨日你与二郎谈话时关于元气与内功的事情,再比如小弟前些天唱的那首歌以及小弟你平时的言谈举止。都让为兄觉得,怎么说呢,小弟的行为有些……有些……”
李勿悲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词来形容。
李乐试着猜测:“怪异?”
李勿悲笑了,道:“也不能说怪异,只是觉得有些常人所不能理解,小弟能告诉为兄这是为什么吗?”
“常人所不能理解。”这句话用得很好,李乐却觉得有些无语,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不就是很古怪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漂亮。
看着笑眯眯的李勿悲,李乐忽然感觉到压力很大。关于自己说话的法式以及作事的风格,他以前就知道肯定瞒不过这些人精的,这个世界没有几个白痴,特别是在时常见面,接触,谈话的情况下,露出马脚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自己也没想过特意去隐藏,装小孩子其实很累的好伐!在这之前,他也想过很多的借口,但漏洞太多,很容易被推翻,所以无限期被搁置。总是报着侥幸的心理,认为李寻欢或是李勿悲要过很久才会问到,这样对自己来说总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哪里想到在自己还没有编好借口之前他们就来了个突然袭击。而且还袭击的这么干净利落。大哥啊,问话是要讲策略的,难道你没学一个叫“旁敲则击”的词吗?这么大明大放的……你让我怎么回答?
于是在彼此对视了四分之一柱香之后,李乐决定说个谎话。虽然这个谎话漏洞百出,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万一他们请来个驱鬼的天师……驱不驱得了是一回事,光看那些天师鬼道跳大神也挺膈应的。
在这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李乐的表情万分精彩,纠结,迷惘,惆怅,黯然,痛苦万分,到最后的如释重负,在一瞬间揉到了一起。可独独没有恐慌,不安,心虚之类的表情。这让李勿悲觉得心安的同时又有些心软。
开玩笑!上辈子为了泡妞,好歹也是上过一年戏剧学院的人,如果连最简单的微表情表演都没学会,那真是太失败了。
“这些话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原以为这样守着自己的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好,没有猜忌,没有疑惑,亦没有戒心与防备。就这样开开心心的……”
李勿悲被他的表演骗到了,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方式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看着李乐现在的样子,他有些心疼。不忍心继续为难,刚准备说,小弟即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却被李乐接下来的发言打断,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又吞回去。
“不过(略作停顿,并拉长音),即然大哥问起,那我就坦诚相言。一家人嘛,最忌讳的就是隐瞒与欺骗,如果彼此心中有了障碍,那么最后也会变得貌合神离。倒不如坦诚相待,见彼此之赤子之心,所谓家合万事兴,合合美美的比什么不强?”
李勿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即感到欣慰,又为自己和李寻欢妄做小人而感到羞愧。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说明白的情绪。
李乐接着道:“在回答大哥的问题之前,我想问大哥,是否听说过‘天授’?”
李勿悲:“天授?”
李乐点头:“嗯,天授!上天教授!”
李勿悲略感惊讶,前一刻不是还说好的彼此坦诚相见,足见赤子之心吗?怎么转过脸来就扯到“天授”的事情上了。这话李勿悲自然是不信的,呵呵笑道:“难道小弟这些行为举止,都是上天所授?”
不管他信不信,李乐都表现的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大哥肯定是不信的,别说大哥不信,相信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信,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那或许就是场梦,因为这些事情太荒诞了,大哥姑且就当那是我的一场大梦或者是一个故事吧。”
李勿悲见他神色凝重,也认真也来,说道:“大哥相信,你接着说。”
李乐仿佛饱经沧桑的一声叹息,神色充满了追忆,却又好像有深刻骨髓的恐惧:“这事要从我昏迷时说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自己似乎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与虚空之中,没有光线,没有声音,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空间,唯独只有自己的思维在黑暗虚空之中飘荡,觉得害怕,感到恐慌,大声喊叫,希望可以得到帮助,然而自己拼命喊叫,却没有一点声音。无力亦无助,就好比活着的时候被人装进一口巨大的棺材,埋进阴沉的地下。然而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