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季怀被他这举动搞的愣了一下,接着转目看向梁九溪,然后笑道:“没想到新主子还是个热诚人儿?九溪,你可没对杂家说过啊。”
此时此刻的李乐真恨不得踹新武皇帝一脚,这表演就太过了吧?这么明显收卖人心的举动,那一看就老于世故,不知在这宫里经过多少年宫斗的常老太监会信?
却听梁九溪笑着说道:“当今至尊爷真性情,都是有感而发,你这老货少拿那些腌臜心思去琢磨。”
听到这话,常季怀微微一愣,接着皱着眉头从新武皇帝握着的双手中抽了出来,一言不发的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上灵殿的大门,喃喃自语着道:“以为是个大伪,原来是个大实,先帝爷什么眼光?这还不得让那帮朝臣们给玩儿死……”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虽然很低,但在场的最小也是宗师人物,自然把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萧敬小意着道:“师伯老糊涂了,至尊爷您别……”
新武皇帝微微摆了摆手,并不计较,言道:“没什么的,老伴伴快人快语,想什么说什么又有什么不好?朕以十分真心对天下人,天下人但凡感念朕三分,朕也是赚了。”
他这话说的随意,但刚刚推开殿门的常季怀却陡然一惊,手中的钥匙哗啦的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慌忙拾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躬身侍立在殿门外。
萧敬肃然起敬,东方卓双目发红,一旁的梁九溪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
李乐心中暗赞,这个逼装的,啧啧……
之后,一行人进入大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殿内一片漆黑。
老迈的常季怀点燃了油灯,关上殿门,众人这才看到,整个大殿空空荡荡,中央的位置却立着一面巨大无比的书柜。
发霉的气味遍布于整个上灵殿之内,一股陈腐的味道久散不去。
常季怀拿起一盏油灯,慢慢吞吞攀上了巨大书柜前的梯子,光亮随着他的身形一闪一忽,竟然给人一种十分庄严与神圣的感觉。
一边攀爬,一边说道:“这是我大商自立国以来,所有不为世人知的秘录所在。新皇继位,便有权知道这些。大商占了这中原两百年的天下,出过暴君,出过懒君,出过仁君,亦出过不少明君,但独独没有出过昏君,所有的帝王都聪明的不像样子,为何?”
“便是因为这些秘录,他们在继位之后,看了这些秘录,就算再愚蠢,也会渐渐聪明起来的。大商历代先皇为何会放任皇子间夺位而不去管束,也是因为这些秘录,历代至尊都想挑选出最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所以啊,只有血火之间出来的至尊才能背负起这样沉重的担子。”
“在别人看来,这皇位是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然而对于皇家来说,这却是压在朱室皇族头顶上,痛彻心扉的诅咒。朱家两百年来为反抗这诅咒,所书的斑斑血史,新武,杂家啊,希望你能担得起……”
这个时候的常季怀,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那个空守上灵殿的老奴了,而是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来告诫新皇帝。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到了书柜的最顶端,抽出一本册子,吹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恭恭敬敬双手捧着册子,颤颤巍巍的从上面走下来。
梁九溪迈步,恭敬的等在阶梯之下。
与此同时,新武皇帝站起身来,向着冲着正在往下走的常季怀深行一礼,李乐与东方卓也跟着行礼。
只听新武皇帝言道:“老伴伴请放心,这样的诅咒,这样的压力,朱氏门皇族第十二代孙,新武皇帝朱孝颖,担的起……朕还想让百姓们叫朕新武大帝呢。嗯,可以与秦皇,汉武,李唐太宗比肩的大帝。”
他这话刚刚落下,梯子上的常季伯微感错局,接着便是嘎嘎的一阵怪笑:“英宗皇帝想要成为千古一帝,神宗皇帝想要配合他,到头来是个什么结果?德宗皇帝,宪宗皇帝,侦宗皇帝,武宗皇帝,乃至于先帝仁宗,哪一个不想成为千古一帝?哪一个不想称一声‘大帝’!但是结果呢?”
怪笑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显的格外渗人。
“朕是跟百姓承诺过的……”新武皇帝心中默默的念了这么一句。
过了半晌,那嘲讽中充满着凄惨的笑声才渐渐停止。过不多时,常季怀已然从梯子上下来,将手中的册子高举向梁九溪,梁九溪躬身大礼,恭敬异常的接过册子,然后迈步,举着册子,向着新武皇帝走来。
这个过程中,常伯怀就着昏暗的烛光,将目光移到了李乐的身上,说道:“这殿中的机密,除了天策门人与大商皇族子弟之外,外人是无权知道的。杂家今日之所以允许李三子陪同至尊前来,清楚明白的了解这些机密。一是因为推之公于国有大功,李寻欢为皇家小刀密探。”
“其二,则是九溪的极力要求,他认为你亦有权知道这些,反抗诅咒事情上,将来你会有着非常大的作用。至于他为何如此笃定,他却没有给杂家一个具体的解释,所以杂家也就不好多问了。”
“再有就是,杂家的一个小小心思,当年若非李大先生相救,杂家怕是不止被打碎丹田那么简单,骨头都寒了多时了。由此三点,杂家也同意你前来。但你要知道,此中机密,今日过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