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马车几乎是逃离一般的窜进了皇宫不远处的小巷,赵时担心的下车左左右右的检查了一圈,确定这上面没有多余挂一个撤手不及的重臣,松了口气,对程平道:“你直接把马车驾到沟渠一号洞,然后进去待着就行了。”
“那您?”
程平有些迟疑。
“我四处转转。”赵时敷衍了一下,然后招手让幽灵般所在车角看菜谱的二娘下车,然后便转身进了小巷子里,走了几步,扭头看着二娘道:“能不能带我飞一次?”
二娘木木的看向他,
嗯?
赵时便比划了俩下飞檐走壁,二娘这才点点头:“去哪?”
赵时毫不迟疑道:“陇西郡王府。”
陇西郡王府……
李玮幽幽看着一枚叶子,咔嘣,从树枝上断裂,飘然落地,长长一叹:“珠沉玉没兮人谁靡伤,桂殒兰凋兮共泣摧香,垂……”
这好像是首墓志铭?
赵时张了俩下嘴,试图吟个下半句搭话,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知道我要来?”
李玮一颤,
急忙回头,然后一颤,看着双脚不沾地被二娘拎着站在墙头的赵时,犹豫了一下问道:“您,呼吸不困难吗?”
都快被勒死了,
赵时微笑摇头:“你与那簪花有情?”
簪花二字好像有什么特别的魔力,李玮陡然变了一个人,冷漠且鄙夷:“一青楼女子罢了。”然后还急急忙忙从桌子上取下一幅画卷,展开,痴迷的看着道:“吾之生平,唯爱福康。”
扯淡。
赵时趁着李玮不注意,双手急忙抱住二娘的肩膀,将不小心凌空的双脚再次踩回墙头,呼呼吸了俩口新鲜空气,这才感叹道:“我本以为,想要坏了家姐婚姻,只能是从伱入手,还琢磨了不少坏你名声,甚至是取你小命的法子,却不曾想,你竟也不想要这一门亲事,既不想要,你当时为何又答应?”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李玮幽幽的看向墙头的赵时,将刚才匆匆间,拿反了的画卷随意的仍在桌子上,无奈道:“殿下,何不下来叙谈?”
赵时怔了一下,
看着二娘缓缓伸出来的手,急忙小鸟依人的贴了过去,揽住了二娘脖子,你别薅我脖领子了……
疼,
旋即,
二娘只在墙头轻轻一点,便带着赵时飘然落地,赵时急忙站直,龙行虎步的走到李玮面前坐下,李玮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面容确实不算好看,显然不符合福康公主的择偶观,然后摇头道:“我还真有些没想到,故事竟然是这样的。”
李玮沉默,
赵时便将那福康公主画卷拿过来,摊开看着道:“有姐妹二人,长相近似,甚至,极有可能便是双胞胎,然后因心中正义,选择了姐妹二人共用一个身份,混入青楼,伺机探查某个大恶人,却不曾想……对了,你喜欢姐姐还是妹妹。”
“姐……”
李玮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急忙闭嘴,有些僵硬的扭过了头,赵时有些无奈:“我倒也不指望一见面就能让你相信,也没想着说服你,就是……如若我也是你们以为的大恶人一员,你们还翻得了盘吗?”
李玮一颤,
赵时继续道:“所以,虽然我有七八种方法向你证明我的诚意,但其实,不需要,因为你们除了信我,别无他法。”说着,赵时看了一眼自己一个人便默默坐到石桌另一侧低头看菜谱的二娘:“你觉得,她要杀你,你撑得住吗?你撑不住,我们掉头就跑,谁能知道我们来过?”
“我们还有菱花。”
“菱花是妹妹吗?”
赵时有些好奇,然后摇头道:“且不论是不是,既然你们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揭开,你入宫应该不难,那应该是菱花落入那大恶人之手了吧?否则你们应该形不成如今这种对峙的局面。”
李玮缓缓瞪大眼睛,
真的,
自从赵时出现,他真的没有跟赵时说几句话,怎么会……全被猜中了?
赵时摇摇头,
李玮真的不是一个城府深沉之人,几乎所有情绪都会流于表面,比玩是不是的游戏还简单,然后继续道:“甚至,簪花便应该就是死于大恶人之手,大恶人应该是知道这姐妹二人在调查他,然后抓到了姐妹二人,只是姐妹二人未曾把证据交出来,他这才想到了用其中一人之死来吓唬威胁她们亲近之人,然后伪装簪花盗钱逃走假象。”
“而你们……”
“或者说,公孙乌龙,公孙乌龙倒也不笨,他知道即使把证据交出去,菱花肯定也回不来了,所以,索性将我引入局中,这样反而形成了一种俩方对峙的局面,只待我破局。”
李玮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公孙乌龙想这个主意,想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