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又不傻……
科举乃是这个年代数一数二,甚至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项文坛大事,除了科举,致力于在平时就一点一点的改变文风,能不能行?能行,但是,效果不佳,且,难度极高,毕竟,人家到时候只需要用上一句,能考科举吗?就能把你堵的死死的。
所以,
虽非绝对,
但是,如果想要从根本上改变文风,还就只能是在科举上面做文章,还就只能甭管名声好坏,只要这一次赵时能生生的把所有写佶屈聱牙的学子都黜落,那下一次,必然就基本不可能存在再刻意去追求佶屈聱牙的学子了,毕竟,追求佶屈聱牙,追求好好的话不好好说,其实……也挺难的。
但是,
嘿,
我就气你。
欧阳修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那个绝大多数时候面无波澜,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的人,苦笑道:“老夫错了还不成?但是……若非被查封,你的确不如人家朱云铺货广。”
砰
正在竖着耳朵偷听的狄咏,二娘,甚至是外面驾车的程平,都是不约而同,程度不一的歪了一下身子,您的嘴就这么硬吗?
无奈,
赵时苦笑道:“确实,单论铺货广,我确实是暂不如他,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一来,如今绝大多数学子都已经汇聚到了京师,二来,我的皇氏邸报专业性是要比他强的?”
“专业性?”
欧阳修有些皱眉……你专业性怎么就比人强了?
赵时平静道:“虽然我从未想过以太子之势去强取豪夺,但是,我也没有藏着掖着,明明有身为太子的天然优势却憋着,不去使用,比如……您是学子,现在有俩份关于科举专业性的报纸摆在您的面前,您是信即将成为主考官的太子,还是信……一个隐藏在暗处,并无多少名人作保的不知名士族家长?”
欧阳修一颤,
他并非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一来,急了,二来,他确确实实未曾接触过报纸,他还停留在谁卖出去的多,谁更厉害一点,而没有细分,但其实,渐渐的,皇氏邸报与合谐报刊已经分化出了不同的路线,赵时也已经决定把皇氏邸报打造成权威性的代表,类似于后世的……央媒。
在这一点上,赵时的优势得天独厚,赵时也没想过隐藏这种优势,所以:“您可以不承认,但是,您确确实实从一开始选择报纸就选错了,您选合谐报刊,属于是你依靠着你自己的名气去拉升它的权威性,学子们信的是你,而不是合谐报刊,但是,你如果是选择我,咱们则是属于强强联合,或许,我的皇氏邸报还暂时无法触及全国,但是,仅京城而言,只要有心当官的学子,谁不得买一份我的报纸?哪怕我的报纸上面全是空白,他们也恨不能从中研究出一二点我这个主考官的偏好。”
欧阳修缓缓抬头,
定定的看着赵时,
看了一会,苦笑道:“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我又不求着你跟我强强联合,况且……”赵时斜眼看着欧阳修,阴阳怪气道:“某些个空有文采,而,心性冲动的老头,他也不听人说话啊!”
欧阳修尴尬,
旋即生硬的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你现在要带你文采飞扬的老师去那里啊?”
臭不要脸,
赵时更狠狠的斜了欧阳修一眼,然后撩起窗帘看了看,然后坐直道:“到了。”
“邸报馆?”
欧阳修下车,看着不远处那一幢破败不堪的院落微微皱眉,就如赵时所言,因为邸报馆与驿馆的职权过分重合,且,驿馆职权远比邸报馆要大,所以,久而久之,邸报馆就如同后世的电报机一样,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淘汰的行列,莫说太子殿下了,就是七八品的官员,不小心路过这里,都得呸一声晦气,所以……
僵直,
邸报馆的主官陈霖,甚至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才疯了般的扑了过来,一把就试图抱住赵时的大腿,然后被狄咏踢开,声泪俱下道:“殿下,殿下,救救邸报馆吧!”
赵时没有应答,只是等他稍微冷静了一下,让他带路进了邸报馆,邸报馆外面破败不堪,里面倒是……越发的破败不堪,而且,冷冷清清,整个邸报馆,竟然只有主官陈霖一人在场,陈霖偷偷的打量赵时,这可能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殿下,您若不想救邸报馆,那您……把我带走吧!”说着,又试图去抱赵时的大腿。
赵时无奈道:“全国三千四百多家邸报馆,都是这般模样?”
涉及到专业,陈霖总算是正常了一些,苦笑道:“殿下想多了,这般模样是好的了,全国三千四百家,尘归尘,土归土的就得有三千一百家,您没听那句话吗?考中之后是……金御史,银县令,最惨不过是通判,然后……十恶不赦去邸报。”
邸报的存在,已经彻彻底底的被驿馆囊括,如果不是大宋的官员实在是多的没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