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半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正正好,狄咏从石桌一侧站起,看了一眼,就好像没喝过好东西一样,父子俩,一般无二抱着一个茶杯死命嘬的耶律重元,耶律涅鲁古二人,作揖道:“俩位居士,天色将晚,要不……”
很明显,
这是,要赶人,换做寻常,莫说是被人驱赶了,就是稍有招待不周,父子二人,就会发飙,但是现在……很乖巧的,耶律涅鲁古,甚至,耶律重元都尽力的拱了一下手:“这位道长,吾等皆是不远万里,虔诚而来,若是无缘得见大法师,岂不让人惋惜?”
“这……”
狄咏有些为难:“此前并无留宿之习惯,且,家师既然能算到诸位贵客何日临门,自然,也能算到诸位贵客何时离去,既不愿见,那肯定会等到诸位贵客离去,才会回来啊!”
忍不住的,
耶律重元微微皱眉:“我等究竟,有何灾祸,竟然让法师,如此的,避如蛇蝎?”说着,他又喝了一口奶茶……
第六杯了,
狄咏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急急忙忙拱手:“非是小道无礼,实在是,唉,家师行踪不定,小道也无办法。”
“这……”
再怎么敬服,耶律重元毕竟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契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忍不住的,便有一阵气闷,然后,喝了一口奶茶,才缓解了许多,倒是,耶律涅鲁古叹了一口气:“纵然不得见法师,也要容留我父子多待几日,如此,也算是不虚此行,况且,我等父子,真是心诚而来,若能得大法师指点一二……”
说着,
他竟然将腰间佩刀取下,双手捧着:“小王深知,大法师不吝这些寻常财物,但是,小王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只求面见大法师一面,若能得见大法师,纵是只言片语也无,道长也可持有此刀,入我王府宝库,千万财宝,任君挑选。”
难以想象,
若是上午的耶律涅鲁古,看到晚上的耶律涅鲁古,他肯定会难以置信的掐一掐大腿,我这是……魔症了吗?
但事实就是……
气氛布置的太到位了。
赵时也没有忙着一股脑的非要一下子把自己至尊大法师的人设立起来,但是,他就这么潜默移化的,固然,耶律涅鲁古还有耶律重元不觉得有什么,就是自然而然,但是,如果让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前几日,就是今日上午的自己看到,也一定会惊的,落掉大牙,狄咏急忙双手退回,双手合十:“居士不必如此,小道带俩位居士去家世研习之处便是。”
耶律涅鲁古,竟,眼睛一亮,不过,听到只是研习之处,他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能够更靠近一些,也是好的,忍不住,耶律涅鲁古作了一个揖:“那就,劳烦道长了。”
有一说一,
苏轼是背景板,甚至,赵时都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职位,但是,正因为他什么任务都没有,所以,他站在一边看着,看着明明官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们去研习之地,却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他们渴求,忍不住就微微感叹:今后,就是死,也万不敢,跟陛下耍什么花招了。
这还……是人吗?
是。
赵时用望远镜,远远的看到狄咏带着一行人过来,便,吸了一口气,他,也会紧张,而且,此前铺垫的有些过于夸张了,他别说神态不对了,就是,出场稍微不够炸裂,都会造成耶律重元与耶律涅鲁古的……厌恶……
是的!
厌恶,
如果说,赵时的前面几步都是宣传的话,那么,他这一步就是上映,不管此前他宣传的多么多么好,只要他这个戏剧本身拉了跨,那么,这一切便都会烟消云散,甚至,反而引起反噬,被这样费尽心机的欺骗,甚至,耶律重元与耶律涅鲁古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全心全意的,粉身碎骨的,也要帮助耶律洪基,把整个大宋碾成灰。
所以,
此前执行的多顺利,赵时这时候就有多紧张,稍不注意,便有可能,前功尽弃,不过,做都做了,赵时从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所以,只是稍微的顿了一下,便干脆利落道:“文彦博,包师去摆棋,韩琦,程墨去检查折射的装置,张欢庆与朕,再演练一遍。”
“是。”
这是,
囊括,几乎,整个大宋,也是,事关整个大宋,未来的,大骗局,所以,没有任何人敢怠慢。
然后……
不知不觉,
狄咏已经带着耶律重元,耶律涅鲁古走了一里多地,更深入雁门关,然后,就见,一株古色古香的树下,悬着一盏,不知是什么做的小灯,灯光昏暗,却是风雨吹不灭,然后,有一高一低,俩名老者正在对弈,一人云:“这棋,你输了。”
一人摇头
“还未可知。”
换做寻常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