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枫渊还在惊诧辛寻音居然敢拍他肩膀的空档,辛寻音已经将商户,纳税,立国之本的道理一一罗列出来。
“总之呢,就是支持商户才能把经济内循环搞起来。”
辛寻音说着,还要拍一下季枫渊的肩膀,却对上他如冰窖一般的目光。
她的手在半空,还未落下就赶紧收回。
“那什么,装男人入戏了,莫怪莫怪。”
季枫渊扭头看了看肩膀被辛寻音拍过的地方,伸手掸了掸,才推门出去。
“王爷是不是给我弄铺子去了?”辛寻音的声音追出门,“还是临街三间,三进三出就行,太大了,我也承受不起。”
一连两日,辛寻音除了四处溜达,什么事儿也没有。
当然,这都是见不到季枫渊缘故。
炮灰女配在变身大女主的路上,自然离不开男主的加持。
季枫渊呢,在转变成男主的路上,自然是正能量满满,他本朝有名的工作狂,搞事业的时候自动开启疯批模式。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两日一定是处理伤害童耀的人去了。
不过辛寻音倒也乐得如此,还暗搓搓的希望他俩能做出什么勾勾丢丢的事儿来,将来她就能退居二线,安心做个有钱有闲的富婆了。
所以这两天她特地老往外跑,给季枫渊和童耀留下相处的时间。
利州隶属川蜀,虽与京都距离遥远,但因为这里是我朝军事重地,历来是政客们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因为政客们喜欢拿这里下手,也使得一个简单的贪墨赈灾银粮案件,办的异常艰难。
朝局不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即便是季枫渊也要掂量着办。
一连两天,季枫渊都泡在利州府衙,对着卷宗寻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王爷,其实我们可以隐而不发。”童耀见季枫渊眉头紧锁,将手里的卷宗展开,“你瞧这里,在先帝手里时,便有了灾款过手留一成的先例。”
季枫渊眉头锁的更紧了。
“如今,王爷把持朝政,若是贸然将这案件重罚,那些言官势必会对王爷不敬先帝做些文章,”童耀直言不讳道:“若到了那一步,就真的被舆论牵着走了。”
“这次不是留一成,而是留了大半!”季枫渊声音阴冷,“这六成银粮流入的方向是军中。”
在册的军中并不缺粮,那流入并能吞掉的军队,应该藏着私人队伍。
也就是说,贪墨幕后主使人拿国家赈灾的粮食,给自己的养军队。
这是要憋着造反啊!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都指向京都的太后,若是真的认真起来,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季枫渊对这场血雨腥风的胜算只有六成,他心里也明白要隐忍。
可这种隐忍,终究是养虎为患!
“王爷,军中那边,下官会尽力将赃款追回。”童耀不去看季枫渊的脸色,“在这期间,还请王爷忍耐!”
“忍耐?”
季枫渊心里不爽,冷眼看着童耀的低垂的俊秀眉眼。
自从知道她是女人,再看她时,心里难免不起疑心。
‘此人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被朝廷重用,可见城府之深,如此深沉城府之人是否可靠?’
信任就是这样,一旦有个小缝隙,紧接着就全盘裂开。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王自会派人处理。”
季枫渊声音充满疲惫和冷漠,抬手示意她出去。
童耀虽是还有话说,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福瑞将童耀送出来,例行做着稳定人心的工作,“童司职连日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免得王爷再召唤你时,太过劳累。”
“福公公说的是,下官这就回客栈。”童耀施礼,“若是王爷召唤,还请公公着人去客栈找我。”
送走童耀,福瑞在门口整理好情绪,才转身回房间。
“王爷,您是不是该休息一会儿了?”福瑞看着桌子上的物件,“这文书是童司职整理两日才得的,您一时半会也是看不完的。”
提到童耀,季枫渊沉吟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童耀的背景深挖一下。”
见自家王爷神色阴郁,福瑞答应着,不敢再说话。
季枫渊看着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已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福瑞小心翼翼,“王爷可要传膳?”
季枫渊站起身来,转动了一下长期伏案的脖子,“陪我去外面走走。”
刚刚经历过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利州的街道上常有难民拖家带口的乞讨。
沿街的店铺虽开着门,不见生意上门,倒是有不少灾民围着铺子讨要东西不肯离开。
商铺老板们实在不堪其扰,四下轰散不开,索性把街门关上。
那被赶出来的老头搂过饿的哭不出的孩子,叹气道:“活了这把年纪,从没伸过手求人,没办法,总不能把孩子饿死哇!”
说着,不住的抹眼泪。
季枫渊不忍再多看,大步走过。
施粥的铺子前,蹲满了老人和孩子,他们一个个饿的眼神涣散,却不肯将目光从铺子的门上移开。
铺子显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