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辛寻音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季枫渊落下的眼睛。
比如她躺在屏风后面看话本子时,他一定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
比如,她在院子里教太子打军体拳的时候,他一定要坐在廊下看着。
再比如,现在,她想骂人,他就那么嘴角含笑的看着。
一副……
一副你干啥都好看的样子。
他不会是……
辛寻音不敢想下去,她本能的躲避着那炙热的目光,假装不经意的收回怒气,重新将目光放在奏折上。
“既然不让女子经商,那我就不经商了呗。”辛寻音满不在意的道:“从今儿起,我名下的铺子都转租给……老金王爷了。”
说着,她拿起笔来就写起契约来。
“咳咳,这奏折就是老金王爷上奏的。”季枫渊好心提醒道:“你确定要转租给他吗?”
“从前,白丞相也上奏一道类似的折子,不是被你打回去了吗?怎么,怕了老金王爷了?”
铺子被烧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报给季枫渊了,当他听说这铺子是老金王爷点燃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等辛寻音的反应。
辛寻音的反应之所以对于季枫渊如此的重要,完全是因为最近他的心态再转变。
眼见着太子的状况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渐入佳境,朝廷重臣们已经没有耐心等待,纷纷劝季枫渊主动上位,不要给太后留时间去积攒力量。
他心里虽然明白,也看到了太后确实在努力的招揽前朝的大臣,还顺手霍霍着他的后院。
但季枫渊始终狠不下心来!
这种想在太子身上治愈自己童年的执念,一直压在季枫渊的心底,快要成为心底的毒瘤了。
就在这个毒瘤面临治疗或者放养的关键阶段,老金王爷烧了辛寻音铺子的事情出现了。
一开始,季枫渊只把这件事当做老金王爷嫉恨辛寻音生意好的小事。
毕竟老金王爷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幺蛾子也没有出过,即便是从前朝廷分为三家的时候,他也没跟着掺和,是最老实本分的王爷了。
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趁机将老金王爷拉入自己的麾下,指使他上奏折借题发挥。
季枫渊突然就不想忍了!
或许是因为太后多次干涉他家中之事,或许是因为太后将辛寻音的妹妹弄到摄政王府里,或许是因为太后居然想要欺压辛寻音。
总之,季枫渊不想忍了。
在他下定决心之前,他想看看辛寻音的态度。
多日相处和观察下,季枫渊发现辛寻音除了能想象出预示未来的画面,还有诸多可爱之处,
比如,她发呆时的迷糊样子,她做起事情来的杀伐决断。
从辛寻音的身上,他发现了从前没有察觉的东西,还渐渐了有了从前没有的想法。
这个想法便是要保护这个女人。
男人一旦有了这个决心,便能生出许多的雄心来。
比如,让她活的自在。
可她现在并不自在。
家里住着一个添堵的妹妹,时不时要见到那个让她不开心的姐姐。
家外,要带天资愚笨的太子,最喜欢的话本铺子被烧了,还不允许经商。
这简直……
想到这里,季枫渊一把将辛寻音写好的契约撕毁。
“你这是做什么?”辛寻音不满的看着季枫渊,“既然他都能因为嫉妒烧了我的铺子,我干脆把他的嫉妒给他填补上不就结了。”
“反正这事儿,今儿不是他说,明儿也会有人说的。”
季枫渊没有说话,示意福瑞将辛寻音带出去。
“你赶我走干什么,我不是……”辛寻音还想说什么,就见童耀已经站在门口了,心领神会的道:“原来是童司职来了,你们一定有要事商量,那我和福公公就不打扰了。”
说着,也不用福瑞请了,一路小跑的反拉着福瑞跑了。
童耀不明就里,有些尴尬的看着匆忙离去的辛寻音,“臣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季枫渊将眼前的奏折推到她面前道:“你来的正好。”
童耀将那奏折看了,不禁皱起眉头,“王爷,这明显是针对王妃的,您打算……”
“童司职,同样身为女子,你当如何?”
童耀是女人身份的事情,季枫渊在利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在她替季枫渊挡箭后,他只带着自己信任的太医亲自照顾,为的就是避免被朝臣知道童耀是女子身份的事情。
自古,女子不得像男子那般立在朝堂之上,商讨国家大事,更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像男子一般随时能在街上闲逛。
即便是辛寻音这般不在乎的人,出门上街也是要坐马车,或者扮成男子才可以。
一旦童耀的身份被戳穿,那在当时的季枫渊便少了一员大将。
“臣认为……”童耀看着季枫渊的脸色,揣度他的心思道:“以臣之见,女子经商是要看她会不会,而不是能不能。”
见季枫渊面色没变,童耀才继续道:“王妃经商比一般男子都要强的多, 为什么不可以,还不是因为这些不如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