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辛寻音醒来的时候,季枫渊早起去上朝了。
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怅然了看一眼已经干净整洁了坐塌,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心事缺了一角。
“王妃,您醒了?”富贵带着皎洁的笑容上前道:“要是觉得累,您还可以再躺会的。”
平安招呼外廊上的小丫头端来漱口水,嗔怪道:“富贵惯会讨好,两位侧妃还在等着敬茶呢,再睡就不合适了。”
“什么叫我惯会讨好,是王爷临走的时候交待的。”富贵撇了一眼平安,转头笑着对辛寻音道:“王爷说了,让王妃好好休息,若是不想去受侧妃们的敬茶,可以不用去的。”
昨晚是他与两位侧妃的新婚之夜,却睡在正妃辛寻音的屋子,临走前还这么体贴的交代。
若是被两位侧妃听到了,指不定将她杀了的心都有!
他……可真是宅斗的种子选手!
可是,回想昨晚……
他主动亲了辛寻音,还满眼带着星星的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像是有一件事要做。
辛寻音都明白,但是不能……
所以,在她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小兄弟,笑他占便宜的时候,他分明已经翻脸了。
翻脸到抱着被子,主动去坐塌上睡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坐塌,以往与辛寻音睡同一间屋子的时候,都是辛寻音睡在坐塌上,或者在地上打地铺。
虽然屋子里的床很大,完全可以让两个人在床上一起打滚。
可这两个都不想让对方上来一起打滚。
回想起他当时的表情,辛寻音分明记得,他眼中难以言喻的痛楚,眼底藏着希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在那一刻,辛寻音心底是希望他说,但面上怕他说。
好在,最后他选择不说,而是用痛楚化作愤怒,将眼底的希冀狠狠的压制住了。
他生什么气呢?
辛寻音心里想笑,笑他的幼稚,也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虽然身体是十八岁的身体,但辛寻音的心智却是现代人的二十五岁,又谈过几场恋爱。
季枫渊这段时间的表现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清楚。
她只想借着无知少女的皮囊,假装什么都不懂。
因为她知道,季枫渊是从小没有父母而极度缺爱的人,是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人,是只要他爱上了就不会放手的人,是对他好一点,他就会记一辈子的人。
他还是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
帝王的情爱,从古至今都是凉薄的,不管是因多而薄,还是因薄而多,辛寻音都不想掺和。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但是她很清楚,一旦爱上帝王便注定要成可怜人。
她不要做可怜人,她要做有钱有闲的富贵闲人!
只是,她本以为只要自己把握好,不去喜欢他,就不会有痛。
可原来就那么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将自己的心摆在她面前,什么都不做也会痛!
辛寻音长叹一口气,平定了心底的情绪,打起精神来。
反正,我是来游戏人间的,我要起来宅斗了!
见辛寻音面色忧愁,富贵还以为她是因为要见侧妃而忧愁,劝慰道:“王妃莫要叹气,我都打听过了。那安侧妃家是津门人,听说那津门人最擅长说书之类的……”
平安一边伺候辛寻音洗漱一边嗔怪道:“你又胡闹了,安侧妃是什么身份,岂能叫她说书。”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让她说书啊。”富贵白了一眼她,道:“我是说,这侧妃一定比那个整天会装可怜的明县主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摄政王府的正厅里,辛寻音穿着正妃大妆,端坐在左侧椅子上,时不时的吸吸肚子,以便让自己的身姿端庄一些。
富贵立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王妃,您坐稳了,不然被侧妃看见了,要小看您了。”
辛寻音本还一副严肃的样子,听富贵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得让她们看不起我才有意思。”
“惯得她们各个飞扬跋扈,把这摄政王府搅得不得鸡犬不宁才好。”
“王妃心眼儿挺多呀。”季枫渊穿着朝服一步进来,“把摄政王府搅得鸡犬不宁?那你是鸡还是犬啊?”
辛寻音半躺在椅子上,撇了一眼唇上带着伤疤的季枫渊,小声道:“她们是鸡,你是犬,你们在一起就是鸡犬不宁。”
季枫渊明明听到了,却因为两位侧妃都已经走进来了而没有反驳,只正身坐下,一双眼睛越过两位侧妃,停留在外框上。
看着两位如花的姑娘跪倒在她面前,辛寻音不自觉的端出正室的架子,冷眼瞧着。
女人大约不管是什么身份,在打量别的女人时,总会拿她们跟自己对比。
辛明儿虽已经是明县主了,但因自知是带着任务嫁过来的,神情猥琐,一副嗫嚅的样子。
那安侧妃看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整个一个没长开的青苹果。
都不及我嘛!
辛寻音在心里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