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寻音发现自己其实是个胆小怯懦的人。
在她按照之前的想法,撩拨了季枫渊,对方的反应超出她预期的时候,她便怕了。
尤其是季枫渊在她面前难得的低眉顺眼。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辛寻音的心乱了。
“你的宁安就现住在太央宫吧,那是先太后住过的地方,她应该会喜欢的。”
辛寻音撂下这句话,趁着心事还浮到脸上,赶紧离开了。
安顿好了宁安,大婚的日子也就临近了,辛寻音每天要学很多规矩礼仪,自然也顾不得与宁安碰面,每日被教引嬷嬷拘在长乐宫里学规矩。
这一次,因为是大婚上的规矩,要公之于众的,嬷嬷们教的很认真,辛寻音学的也很仔细。
在她潜意识里,她必须在大婚当天好好表现,才不会给季枫渊丢脸,才对得起季枫渊力排众议,安排的这场大婚仪式。
帝后大婚的当天,辛寻音穿着几十斤的衣服首饰,与同样身着厚重的季枫渊不停的行李。
敬天敬地敬祖宗再敬对方。
若不是季枫渊嘴角含着笑意,眼睛总是在她脸上拉丝,她都要怀疑季枫渊也要快累晕了。
礼成后,辛寻音便被送进事先装点一新的洞房,蒙着盖头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她好几次想自己摘下来,都被守着的董嬷嬷阻拦。
董嬷嬷作为陪嫁嬷嬷,她已然从慎刑所里退休,因已五家可归,与辛寻音脾气相投,便留下来做了她长乐宫的管事嬷嬷。
作为曾经的慎刑所的第一任掌事嬷嬷,即便做了管事嬷嬷,严厉的脾气秉性是不会改的。
几次她揪住辛寻音想要揭开盖头的手,笑着道:“娘娘,您再打盖头的主意,我可就把您的手反绑了。”
说着,她兀自笑了,“到晚上,皇上来了,见您被绑住了,也容易做一些爱做的事儿。”
果然是老家伙,开起火车来污突突的,一点也不含糊。
好容易挨到掌灯时分,辛寻音终于把能揭盖头的季枫渊给盼来了,可他却喝的四六不知了。
按照董嬷嬷的规矩,以季枫渊现在的状态,就等他半夜醒酒了,自然会揭开头的。
按照她的说法,“醉眼朦胧的掀开盖头,灯下看美人,越看心里越美,说不定就能凿除小皇子了。”
“什么小皇子,本宫的脖子恐怕熬不到小皇子了。”
董嬷嬷却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带着丫鬟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辛寻音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心下拿定主意,要将盖头自己揭下来,可当她伸出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辛寻音心内一惊,赶忙缩回了手。
“爱妃如此心急吗?”
季枫渊的声音带着因为疲惫而充满了磁性。
“既然你没醉,能不能揭开盖头说亮话。”辛寻音急了,“你不揭我自己揭了?”
“别动!”
季枫渊突然将她抱住,困住了她的手。
“有些话,我只能在这个时候说。”季枫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朕……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在盖头下的眼睛。”
“像一汪清溪,等进去了才发现,那清溪后面有能吞噬所有的暗流。”
“嗯嗯嗯,暗流暗流。”
不愧是搞文艺的,夸人都这么麻烦,直接说眼睛好看不就得了,还弯弯绕绕的。
“如果不是后来亮出的刀,我想我就被暗流给吸进去了。”季枫渊继续喃喃的道:“若那一天如今晚一般无事该多好。”
“好好好。”辛寻音随声敷衍着,“无事好。”
“可惜,我这一辈子,就不会没事。”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自六岁起,我便开始为今天筹谋,为今日而活着……”
六岁起就开始琢磨娶我,为娶我而活?
不愧是会阴谋阳谋的王者,都喝失态了,还能张嘴就说假话!
渣男!
“珠儿,你知道吗?”季枫渊继续喃喃,“这一路的艰辛,你看得到吗?”
你才猪呢!
等等,他说的是‘珠儿’?
那又是谁!
辛寻音挣脱开季枫渊的怀抱,伸手掀开盖头,顺手又给他一记手刀。
看着他乖乖软软的躺下,辛寻音这才放下心来。
“都说到珠儿了,再任由你这样说下去,你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来呢。”辛寻音替他脱下衣服,“虽说,这是你难得放松的吐露真言的好机会,可我猜你醒来后一定会后悔的。”
安顿好季枫渊,辛寻音才空着一颗心躺在他身边。
回想上一次的洞房花烛夜的心情,这一次,确实安稳了不少。
“其实,做你的王妃也蛮好的。”辛寻音想起那些演出来的甜蜜,“若是那些时候的事情都是真的,我想今晚我应该激动的睡不着。”
可惜,他是帝王,注定会以事业为重,而她是女人,注定将感情当做全世界。
爱上帝王注定会是悲剧。
所以,还是不要有什么幻想空间的好。
无爱一身轻,男人只会影响我发财的速度!
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