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渊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宴以混乱结束,被言官和百姓视为不吉。
在他带着辛寻音去美食一条街吃小吃的时候,也偶尔能听到类似的言论。
有时候是吃她随手丢过来的一个糕饼的时,听路过的人说,有的时候是喝她剩下的汤时,摊位老板议论的。
每次听到这种言论,辛寻音都要凑过来问一句,“皇帝当成这样,伤不伤心?”
季枫渊每次都要一本正经的回答:“只要你没事儿,其他都不是事儿!”
每当这个时候,辛寻音都会丢给他一个‘我信你个鬼,你个遭老男人主意多的很’的表情,顺便再白他一眼,“怎么,你的皎月妹妹的事儿就不是事儿了?”
一说起皎月郡主,季枫渊都要连连摆手表示,“那是我兄弟。”
哼哼,我可没见过谁会跟自己的兄弟一起看烟花的。
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摆出不在乎的笑。
对美食街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以后,辛寻音便不再去了,也不去御前做什么贴身暗卫,每日都躲在自己的宫里,不是写写画画就是对着窗户外面发呆。
董嬷嬷只当是经历了年前的那场劫难,辛寻音对季枫渊心灰意冷了。
其实莫说是辛寻音,就连董嬷嬷并长乐宫里的大宫女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想着当日,季枫渊虽不是独宠辛寻音这个皇后,但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自然和亲密可不像是演出来的。
就算不看平日,就只看辛寻音和季枫渊二人经历的风雨,也能算得上患难夫妻了吧?
怎么辛寻音被歹人劫走,季枫渊不但没有着急,还不许宫里任何人急。
若不是皇命难违,董嬷嬷都要亲自去找人了,季枫渊却一直按兵不动!
好在辛寻音后来平安回来,不然长乐宫上下都不能过年了。
既然回来了,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
好在季枫渊好像理亏似的,再辛寻音回来以后,对她特别的小意温柔。
这种小意温柔看来时并没有打动辛寻音,董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暗戳戳的劝她不要把男人看的太重要。
“什么男人?什么重要?”辛寻音一脸懵的从书案上抬起头来,“谁的男人,有多重要?”
问罢,她把探索的目光放在富贵吉祥几个大宫女身上。
几个丫鬟一边摆手一边战术性后退,“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见丫鬟四散走开,辛寻音将目光重新放在董嬷嬷身上。
“老奴只当皇后是自己人,才斗胆给娘娘说几句掏心窝子话。”董嬷嬷被看的有些尴尬,“皇上虽好,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男人咋啦?
“然后呢?
“然后……男人不都那样嘛。”董嬷嬷避重就轻的道:“娘娘若能不把男人放在心上,只把自己放在心上,这往后的日子啊,就好过了。”
这话说的好像辛寻音已经把季枫渊放在心上似的。
不过,这董嬷嬷可有啊!
在这以男人为主要力量的时代,居然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妥妥的能跟童雨瑶混的啊。
“董嬷嬷,你这话不怕被皇上听到啊?”
“不瞒娘娘说,就算皇上听到也无妨,老奴从前就是把夫君给休了才去了摄政王府。”董嬷嬷满不在乎,“在老奴眼里,男人不过是握在手里的沙,握不住就扬了他!”
惊呆了!
这句话有点超前了吧?
难不成,董嬷嬷也是穿越来的?
辛寻音试探性的问:“两点之间?”
董嬷嬷眨了眨眼,“娘娘,什么两眼之间?”
装?
或许是她忘了,那就再换一个!
辛寻音一脸希望的“天王盖地虎?”
董嬷嬷蹙眉道:“娘娘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地虎?”
好吧。
看来不像是穿越来的,倒像是被男人伤害过的可怜女子。
辛寻音拍了拍董嬷嬷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我心里没有男人,只有钱。”
董嬷嬷欣慰的笑了,随即她又拉下脸来,“您这宫里有皇上送来的这么多珠宝,宫外还有皇上送你的一整条街的铺子,铺子的租金都划拉到您的私账上,您还不知足啊?”
辛寻音哀叹一声,“刚要夸你脑子灵醒,你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
“皇上给的东西那叫御赐,御赐的东西只是暂时寄存在我名下的,是不能随便处置的。”辛寻音拍了拍董嬷嬷的肩膀,“皇上哪天不高兴,一句话就把放在我这里的东西收回去了。”
董嬷嬷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那……娘娘若是一直博得皇上的宠爱,不就可以……”
董嬷嬷说着,自己都觉得亏虚,声音也弱了下去。
“所以啊,不能等着狗皇帝哪天不高兴的时候把本宫的家底掏空。”辛寻音拍的自己的腔子咚咚响,“只要我振作起来,也能赚个富可敌国!”
“娘娘慎言啊。”董嬷嬷左右看看,“怎么能说陛下是狗……”
“本宫再自己宫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辛寻音不屑,“若是在自己宫里也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