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关于皇后宫中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明夫人是第一时间受到的消息,一大早便借着给贵妃请安的借口,进了沈贵妃的宫中。
按照常理,她不过是个贵妃,皇后尚且在,是不需要给贵妃请安的,可明夫人愿意捧着贵妃,沈贵妃也乐意接受。
自打那日在季枫渊那里吃瘪,沈贵妃突然觉醒了,她想,即便不能生出儿子来,也要争个尊贵的地位,让娘家人歇了往后宫送人的心。
反正,她现在是实际掌管中馈的人,又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娘家,最重要的是,这个娘家还在皇上落难的时候,对他予以帮助。
以明夫人的意思,这么好的条件,不争一争真是可惜了。
当然了,明夫人也只是暗示,并没有明说,毕竟当今皇后是她的亲姐姐,明夫人不好明说什么的。
沈贵妃自认为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别人的画外音还是能听得懂的。
她打定了做皇后的主意,便将生孩子的目标暂时放下了。
像沈贵妃这等傻姑娘,一旦有了新目标就容易暴露自己的内心,她一心盯着辛寻音那边的动静,如今她出了这等事儿,等于给她送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她一定要好好利用。
午后,季枫渊半躺在屏风后面,琢磨着奏折上的事儿。
他没有想到,自己后宫发生的事情能这么快就被前朝的官员注意到,还特地洋洋洒洒的携程折子上奏。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止一个言官上这等奏折。
这让季枫渊不得不好好想想,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统一的,难不成是有仙人托梦又加以指点?
季枫渊为这等想法感到好笑,摇头准备闭上眼睛睡。
守在一边的福瑞见季枫渊神色不对,忙道:“皇上可需要什么?”
“没什么。”季枫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让血滴子查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见问,福瑞面露难色,“皇上,您且休息吧,昨晚都没有睡好。”
福瑞昨晚与董嬷嬷一起受灾长乐宫外,听着辛寻音和季枫渊一会儿笑一会儿闹的,像小孩子一般的打闹到深夜。
季枫渊是福瑞看着长大的,自六岁起,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季枫渊有过这等畅快的笑了。
这等笑容若是在一般王爷脸上出现,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季枫渊不行,他是皇上。
皇上是什么?是批阅奏章的工具人,是处理国事的机器人。
当然了,皇上也可以有七情六欲,但只能有浅浅的,像是在玻璃渣堆里找糖吃一般,偶尔有一次甜头就好了。
毕竟,古人教导我们说,唯有苦能使人清醒,甜使人堕落。
季枫渊身边有辛寻音这样一个女子,那不就是奔着堕落去了吗?
所以,当沈家找到福瑞,并且开出优厚条件的时候,福瑞几乎都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于是,在季枫渊睡着的间隙,福瑞去了趟沈贵妃宫里。
等季枫渊醒来,沈贵妃便已经带着一众嫔妃跪在了勤政殿外,高声喊着,“臣妾要告发皇后与人私通,秽乱后宫。”
当然,这些嫔妃中自然不包括怀有身孕的明夫人,也没有称病不出宫的容夫人,有的是新入宫的九位嫔位女子。
这九位女子皆仰仗辛寻音的喜好被挑进宫的,有几个几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拉过来战队了。
尤其是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那几个,跪在地上一脸的不情愿,在别人喊口号的时候,也不肯张嘴,只想等着一会儿面见皇上的时候,能有个好的状态。
不过,她们在太阳底下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口号也喊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听到皇上召唤的声音。
她们几个本就不想配合,见不到皇上更加不愿意卖力了,只是沈贵妃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机械得跟着喊,“臣妾要告发皇后与人私通,求面见皇上。”
季枫渊感觉自己得眼皮刚沾上,就被什么动静吵醒,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猛然坐起身来。
“福瑞,什么人在外面喊?”季枫渊揉了揉有些晕得头,“她们在叫喊什么?”
福瑞装作刚睡醒得样子,忙不迭得道:“老奴真是老了,这么打动静都没有听到,皇上容老奴去看看。”
季枫渊盯着福瑞还算稳健得背影,忽地想起什么,眼睛里得杀意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福瑞面色晦暗得进来,故作为难得道:“是沈贵妃带着六宫小主跪在外面,求见皇上。”
季枫渊审视着福瑞,“她们快说所为何事了吗?”
福瑞一脸为难,“老奴……老奴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季枫渊嘴角勾出一抹笑,“朕在这里都听明白了,你会不知?”
福瑞脸上汗如雨下,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罢了,既然是告发皇后的,便交给皇后处理吧。”
季枫渊起身回到书案上,将原本没有批完的奏折用红笔狠狠的划了一个叉。
辛寻音宫里,阖宫上下都在补觉。
昨晚皇上在的时候,大家都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