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前行, 环境愈发清幽,只是到了近前时听到了些许问询阻拦之声。
“你们是什么人?”
“恕谷岂是尔等擅闯之地?!”
“大巫早已不见客。”
潋月打开车窗, 诵拍了拍灵鹿道:“国师稍候, 诵去看看。”
潋月轻轻点头,诵前去交涉,那两位年轻弟子并不识得他, 只是看见灵鹿有些纳罕:“你说你是大巫的弟子?”
“是,我三年前从此处离开。”诵从灵鹿的背上下去, 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道,“这是谷中信物。”
他将信物取出时,那两位年轻弟子的面色已和缓了下来,接过打量道:“确实如此,参见师兄,我等失礼了。”
“无妨。”诵说道。
“只是不知师兄为何带了如此多的人来?”一弟子打量着马车和护卫道,“大巫说不会与王族往来的。”
“非是王族,而是国师来访。”诵说道。
“国师?!”两位弟子皆是睁大了眼睛, 面露兴奋之色,“真的是国师?国师怎会来此?!”
“此事说来话长。”诵说道, “我之前已予师父来信一封,你们可否拿我信物前去通传一下?”
“自然,师兄在此稍等片刻。”一弟子捧着他的信物,匆匆回返,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幽谷之中。
车队等候,潋月撑在窗外看着外面, 他的唇角虽然仍含着笑意, 可目光却如祈雨那日所见一般窥不见其中的情绪。
宗阙化形, 缠绕在了他的手腕上, 察觉到了腕上冰凉的触感,潋月轻轻垂眸揉捏了一下他,倚在了软枕之上。
前方似有人言匆匆传来:“放行!”
车队再起步,直接进入了幽谷之中,两道是陡峭的山壁,本是巍峨高耸,狭窄逼仄,其上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在顶上互连,形成甬道,垂下一丛丛花,阳光从其中洒落,十分清幽美好。
蝴蝶在其中飞舞,鸟雀偶尔挂在花蔓上荡漾,此处虽不似圣地一般一片纯净,却是个上好的幽居之地。
通过甬道,山谷尽现于眼前,花丛,药材,一眼的绿意能够交错到远山,有不少人在其中侍弄着花草,在看到进来的马车时纷纷打量。
“那是什么人?”
“好像是王族的,怎么给放进来了?”
“竟无人阻拦?”
“好像是师父允准的。”
如此风景,即便是久居宫城的侍从都惊叹异常。
“此处花草不要乱碰,有些是药,但有些是毒,若是沾上了,恐怕药石无解。”诵叮嘱道。
那原本四下张望的护卫侍从皆是小心避让着道路旁的花草。
屋舍藏匿于花草之间,车队前带路的年轻弟子停下,已见那正立于院落之中,执一拐杖的老者。
“师父。”诵上前恭敬行礼。
老者虚发皆白,虽是鹤发鸡皮,行走间腿脚却不见僵硬之感,反而看起来极为慈祥,他扶起了跪地行礼的诵道:“快起来,多年不见,你可一切安好?”
“是,师父挂心,弟子一切安好。”诵随着他的力道起身,“师父可安好?”
“安好安好。”老者笑道。
他是瑶地的大巫,曾经也是名绝天下之人,众人纷纷行礼。
“此行叨扰师父了。”诵说道,“诵心中有愧。”
“无妨。”老者轻沉了一口气,目光从巫厥身上划过,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参见大巫。”一道清凉之音从车队中传来。
大巫看了过去,但见那一袭白衣落地,生的是风华绝代的样貌,虽是年轻,周身气息比之他而言却是只强不弱。
国师潋月。
“这位就是国师?”大巫询问道。
“是,国师慕名而来,想与师父探讨一番。”诵退后说道。
“大巫。”他二人说话之间,潋月已近前再次行礼,“晚辈擅自前来,还望大巫勿要见怪。”
他为天下所慕,行的却是晚辈之礼。
大巫握紧了拐杖,打量着面前温和从容之人,伸手扶起了他道:“老朽也听闻过国师名声,亦有探讨之意,只是身体不便,如今见了国师只有喜出望外之感,怎会有见怪之意。”
“如此月便安心了。”潋月再度行礼。
“姜,吩咐康他们将屋舍打扫干净,腾出来给客人们居住。”大巫对身旁的年轻弟子说道。
“是,师父。”姜匆匆离开。
“国师请。”大巫转身招呼道,“远道而来,先喝口茶。”
“多谢。”潋月笑着跟上了他的步伐。
诵随从身后,在看到进来此处院落的巫厥时停下了脚步道:“安顿之事还需劳烦大王子。”
“你就厌恶我至此?”巫厥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非是如此,您多虑了。”诵并未让开身体,“只是师父素来不喜王族中人,还请大王子不要靠师父太近。”
巫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紧剑柄转身离开:“知道了。”
他们离开此处,自有弟子带他们前往安置之地,之前诵叮嘱的话语自然是又叮嘱了一遍。
大巫将人迎入,潋月跪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