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财产,便在上海买了一处房子,把家眷接了过来,从此定居在上海。而孝敬给外国师父的二成,算算也有十多万银子。说起来还是人家外国师父最赚,说句话跑个腿,十多万银子揣兜里了,还真是“鹜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活教材。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话说李子霄到张书玉的院中,摆了一个双台,请的客人,便是沈仲思。
沈仲思叫了兆富里的洪月娥。洪月娥来了之后便坐到沈仲思的身后,与沈仲思咬着耳朵,唧唧哝哝的讲个不停。
李子霄晓得洪月娥和沈仲思是有交情的,看见他们台面上这般你侬我侬的,不觉心上就有些酸溜溜的。
张书玉坐在李子霄的背后,见此光景,便拉了一下李子霄的衣服,李子霄回头过来,张书玉低声笑道:“你看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很好看!”
李子霄微笑不语,一会儿看看洪月娥,一会儿又看看张书玉。
张书玉低声问:“看啥?”
李子霄不答,只是呆呆的看。
张书玉伸手过来拧了他一把,背过脸去,却慢慢的回转秋波,偷看李子霄的脸。不料李子霄也在那里看她,恰恰的四目相对,顿时便是电光闪闪,张书玉不觉低鬟一笑,脉脉含情,李子霄趁此也咬着张书玉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张书玉只是含笑摇头,李子霄怃然若失,又见洪月娥和沈仲思的恩爱缠绵,洪月娥一直坐着不走,等到将要散席,逼着沈仲思和她一同回去。
沈仲思还有些迟疑,洪月娥不依不饶,把自己的轿子让给沈仲思坐了,自己坐了东洋车回去。
李子霄见了很是艳羡,忽然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一连喝了几大杯酒,装作大醉的样子伏在桌上,连客人要走他也装作不知道,只是沉沉的酣睡。
只听得张书玉走近身旁叫了几声,李子霄不应,张书玉低低的向侍女们说道:“李大人喝醉了,你们搀他到大床上去歇着吧。”
就有一个侍女过来,帮着张书玉把李子霄搀到床上,轻轻的放他睡下,又叫丫鬟们小心伺候,自己到别处房间应酬客人去了。
李子霄在大床上装睡,其实也是很辛苦的说,真正睡着和装睡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李子霄心里装着事儿,这一装还不知道要装到何时,真真的是好不心烦。
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钟,张书玉方才进来。-进房门,便问侍女:“李大人可曾醒过?”
侍女答道:“一直睡着,不曾醒过。”
张书玉轻轻的移步到床边上,伸手摸一摸李子霄的额角,又附耳叫了他两声,李子霄仍然一装到底,不与应答。
有句话是咋说来着,对,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这个人自己要醒来。
如今,李子霄打定了主意装睡,张书玉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不过那都不重要,反正他不想醒,张书玉总不能把他扔出去不是。
张书玉坐在床沿,低声向侍女说道:“这李大人怕是酒喝得急了,身子不爽利,你去备些醒酒的汤,我且再叫叫他。”说着,便软绵绵躺到李子霄的身边,叫了他几声。
李子霄听到张书玉对侍女这么说,心上甚是感激张书玉的体贴。于是便决定可以醒过来了。
张书玉又叫了两声,李子霄便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问道:“是什么时候了?”
张书玉道:“刚过一点钟。你一睡睡了这么久,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一面说着,一面把手贴上李子霄的额头试了试,又对他说道:“你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我刚刚试了试,你好像有点发烧,想是身子不舒服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喝法儿了,毕竟身子是自己的,喝出毛病来还是自己难过。而且你刚来上海,身边没有家人照料,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生是好。你自己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正是:玉软香温之夜,此福难销;金迷纸醉之天,深情如许。
这李子霄一顿装醉装睡,不是没有收获的,这不,听见张书玉这几句温言软语,可是让李子霄受用得很。至于究竟是真是假,大家接着往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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