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巴结,也是巴结不上呀!”说着,又对着章秋谷笑道:“我今儿一看见你,就晓得你是老江湖了,年轻漂亮的相好,都不知道有多少,哪里会看得上我呀!”说罢,那一双俊眼便是媚眼含春地对章秋谷频频释放高压电大招,檀口微开,丁香小舌微微地勾起了一个吃的魅惑,对着章秋谷微微侧头,嫣然一笑。在章秋谷面前打了一个转身,轻轻坐下,翘起金莲搁在膝上,细细的札缚着,将个金莲札缚得瘦若纤锥,峭如菱角。一面在那里札缚,一面时时的偷眼斜转秋波,留心看着章秋谷的举动。
章秋谷本来对她也是有些赏识的,如今又见她这般的卖弄风情,顾影弄姿,那方才的一个转身,走那几步路,甚是娉婷圆润,好似那夭桃荡影,杨柳飘风;更是眼波澄澄,秋波婉转,不停地对章秋谷放电,虽然年纪大些,比不上云兰的那般娇娜妖娆的情态,不过毕竟是熟透的桃子,风韵上倒觉得比云兰还要更胜一筹。
章秋谷见美人儿不断给地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卖乖弄俏,倒也是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好。
月芳斜了章秋谷一眼道:“什么好呀?天津人的功架,才是另有一番功夫的。所以这里的天津人看见我,总是格格不入的,我到这里来,生意也很是冷清。难得如今遇到你二少,只好请二少多多包涵我一些了。”
章秋谷听了微微的笑道:“我倒并不是在这里拍你的马屁,委实是你的一身功架实在不差。不要说天津这地方像你这样身段的很少,就是在上海,像你这般身段的也是不多见的。”
月芳听到章秋谷称赞她,心上自是欢喜。趁着这个当儿,袅袅婷婷的立起身来,走到章秋谷身旁,一手扶着章秋谷的肩头,一手整理自己的鬓发。
章秋谷便把自己坐的椅子让出半张来,挽着她并肩坐下。
月芳便道:“不瞒你二少说,我的功架自然不见得有多么好,不过比起这里的天津人来说,不是我自吹,总还是要好些的。再说起这里本地的客人,那才是叫人不爽!他们不说自家是个曲辫子,倒说我们苏州人功夫不行。只有二少你,真真的是个行家,晓得这其中的道理,别人哪里明白呀!”
章秋谷听了,也便点头称是。
余太守不懂这个“功架”是什么东西,便拉着章秋谷虚心请教。
章秋谷道:“这所谓的功架,是上海江浙一带的说法。据我理解,功就是功夫的功,架就是架子的架。就像那骑马的人和拉弓的人,一定要摆出个架子,有那种气势,方才是个惯家。但是这个架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的,一定要好好的用些功夫,方才摆得出这个架子来,大概这就是‘功架’两个字的含意了。当倌人的只要功架是好的,就是面貌生得将就些,还不要紧;若是没有功架,那就没有人来光顾了。”
余太守听了,方才明白。
坐了一回,大家起身要走,月芳早就已经把章秋谷的那件金阊纱长衫捉个空子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章秋谷虽然看见了,却也没有阻止,索性装个胡涂,不去理会。
到了这个时候,金观察和余太守穿上长衫要走,见章秋谷坐在那里不动。金观察一眼看去,不见了章秋谷的长衫,心上自然明白,便对章秋谷笑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们还要到别处去走走,明天再来和你道贺吧。”说着回身要走。
章秋谷一把拉住金观察道:“这个时候还早,我们何不就在这里打一场牌?老表伯的贵相知叫到这里来就是了。”
金观察道:“我们只有三个人,还缺一个,去请谁呢?”
章秋谷道:“何必再去请人,我一个人坐了两分,叫月芳代一份就是了。”
金观察便问余太守道:“你有什么事情没有?”
余太守本来是最爱打牌的,连忙应道:“我没什么事情,我们打起来就是了。就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只要有人和我打牌,我也是一定来的。”
月芳听得章秋谷叫自己替他打牌,心中大喜,连忙叫了男班子进来,搭开桌子,配好筹码,大家扳庄坐下。
月芳却对着章秋谷笑道:“谢谢你,总算二少照应了我。”
章秋谷点一点头,也不言语,大家掳起牌来。
正是:云英有意,春融玉杵之霜;公子多情,月照西楼之梦。
男猪脚的桃花运简直是接二连三,这不,又是一朵意外的大桃花兜头砸下来,直砸得男猪脚的小玻璃心荡漾了又荡漾,至于能不能卷起千层万层浪,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