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的曹丕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在他看来,倘若戏煜讲道理,只怕普天之下便在没有讲理之人了。
可司马懿不这么想,毕竟,不说戏煜个人的武力值有多高,单说他身边那群孔武有力的将军,看着就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唉,主公,您在和国公相处的时候,最好还是讲些道理吧,倘若不讲道理,只怕他手底下那群五大三粗的将士们抬手就是干,届时咱们更惹不起。”
“先追!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曹丕神情阴鸷,整张脸都被憋屈的泛黑,难受,司马懿方才那段话,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难受的话,同样也是他最无力改变的现实!
遥想当年,自己尚且年幼,被戏煜说教也就罢了,如今都成了万人之上的主公,掌有生杀大权的自己,还是得被戏煜教育。
别的暂且不提,就说称王这件事,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出,想必过不了几个月,自己便能取天子而代之,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这倒不是他夸大,毕竟五州之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在不会出现任何天灾人祸的情况下,自己完全可以等到顺理成章继承大统的机会。
但可惜,天命难测,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别说是一统天下,只怕稳定军心都需要花费他大量的时间。
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尔等速去安排,兵马、粮草、人口,最关键的就是城内百姓的安抚······”
沉思了良久,曹丕才趁着众将士都在火速吩咐了一些救急措施。
接着,等所有的将领都离开后,他那直挺的脊背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靠在马车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与惆怅。
马车外是大雪纷飞,冷风呼啸,哪怕大地被鲜血染成红色,成为这天地间唯一一抹火热,积雪也因此渐渐化作水和雾气,慢慢蒸腾,却叫曹丕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他甚至觉得坐在马车内的自己浑身冰的比这方天地还要寒凉,特别是他的内心。
明明车内有火盆,明明自己所坐的位置上铺了厚厚一层锦帛,但他就是感觉自己冷到浑身发颤。
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渐渐的,大军开始继行进,马车也随之轻轻摇晃起来,这叫思绪万千的他看起来就好像离了魂似的。
“来人,去叫仲达过来!”
许久后,曹丕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沉声说。
“诺!”
一直就在马车周边不敢离开的司马懿听到诏令,赶忙小跑着来到了马车边上,准备等候召见。
说是小跑,但就在在周围的他压根儿没必要,撑死了算是小步快走罢了。
毕竟在古代,要去面见君王,上位者等比自己身份尊贵的人时,都必须要用小跑这样的方式来彰显自己对对方的尊重,这只是种礼节。
不得不说,司马懿在这些小方面总是做的格外到位。
“进来吧!”
“诺!”
得到命令的司马懿这才上了马车,躬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仲达啊,快快请坐!”
曹丕指着对面的蒲团,缓缓开口。
在曹丕与蒲团之间,还隔着一个案牍,这是专门用来方便曹丕处理政务的,只是眼下上面空无一物。
唯一的一盏茶还被他紧握在手上。
毕竟在马车里,哪怕是平缓的道路上,也未必不会遇到颠簸的时候,倘若将茶放在案牍之上,很有可能会洒的到处都是。
“主公,不知您······有何吩咐?”
司马懿的脸上挂着恐慌和忐忑,刚出来那么大的事,他现在很难掌握住对方的心思,倘若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脑袋就搬家了!
“仲达,我此次叫你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年长我一些,且一直以来,咱们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嘭!”
司马懿忽地跪倒在地,脑袋都快挨到板子了,说话的声音更是带上了无尽的卑微与忠贞:“不敢不敢,卑职惶恐,何谈请教,还请主公直言,卑职定知无不言!”
见他大有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曹丕扯了扯嘴角,却依旧淡淡道:“如今天子已逃,你说我能不能强行称帝?”
“这······这可万万不行啊,主公!”
这一次,司马懿的声音大了不少,几乎是在对方说完的瞬间,他想都不想便摇头反对。
“主公,您可是忘了袁······袁公?您莫说在这个节骨眼上称帝,就是进王位,只怕都会迎来天下人的耻笑与谩骂!”
“袁公······”
曹丕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前车之鉴。
想当年,袁公就是自以为天命将至,故而昭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