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注视老大良久,向他伸出掌心。老大不明觉厉地放上自己的手掌。
“立人,你看,我已经老了,该交到你们年轻人手里了。”
掌心叠着手背形成强烈的对比。钱先生手指盘满厚茧,几乎已经是皮包骨,皱巴巴的皮肤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皮肤紧实的手背正诉说着其人正值青春年华,微曲的手指仿佛蛰伏着蓄势待发,只需要一个念想,他就能重拳出击。
他们是新一代人更迭旧一代人。
老大看的分明,可是他不愿意就此承认,神情哀恸别过头去。
钱先生握住老大的手抬起摸向他的鬓角,“立人,果果去世时,我就有一种抛下一切的想法。”
老大
手指不自觉弯了弯,指腹触碰到的大半都是钱先生的白头发。
明明还没到五十的年纪,却有种行将就木的沧桑感,疲惫的很。
钱先生轻叹一口气,“我后悔于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尽职陪伴她长大。”
“现在俊俊还小,我不能再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跟小曼商量过了,以后就一心陪着他们母子过后半辈子。”
钱先生转头看向贺国庆,“孩子还小不懂,国庆你总能理解的。”
贺国庆点点头,“儿女绕膝的幸福没几年好享的,眼睛一眨,孩子们都大的要飞出家门了。”
“是这个理。”钱先生爽朗一笑,拍拍老大手背放下他的手。
“现如今正是个好
时候,钱家经此一事式微,让那些个吃了好处的人心下有愧。”
“我把你在这时候推出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仅不会针对你,还能给你多些帮助。”
“立人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我也只能送你到起点罢了。”
钱先生叨叨絮絮跟老大说了很久,贺国庆作为旁听也不免动容。
钱家自愿给老大做跳板,送他一程好走的路。往后山高路远,就得他一人独行了。
“以后有事没事都来看看我,你们家孩子多,都可以叫来热闹热闹。”
钱先生乐呵呵的说。
老大一字不吭,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钱先生面前,撑在地上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钱先生没拦着,
磕完头之后站起身弯腰扶他起来,“好孩子。”
“我跟小曼选了几个日子,你看哪个日子适合交接?”
钱先生翻开算术薄写下几个时间,老大看一眼,直接选了最远的日子。
但那日子也只能拖延一个月的时间。
剩下的具体事宜,是钱先生在跟贺国庆商量,听在老大耳朵里一直是嗡鸣作响。
怎么离开钱家,怎么回到自己房间,老大飘飘然的一概不知,扯过被子蒙头,陷入一场不自知的梦境。
王迎娣看着老大的状态很差劲,站在贺国庆身边扯扯他的衣角。
“爸爸,大哥还好吧?”
贺国庆揉一把王迎娣脑袋,“不用担心,你大哥会挺过去的,这是他
成为男人的必经之路。”
王迎娣叹出一口气,每个人成长道路上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绊子。
“爸爸,我出去买点东西。”
王迎娣跟贺国庆打声招呼出门。她准备为大哥挑选一点礼物送给他,希望他心情能够好一些。
附近的街上有不少摊贩卖些从外地倒过来的货,还有这别出心裁的手工艺品。
自从个人经济开放以来,小摊贩如同雨后春笋冒出来,一张布搂着小商品往地上摊开,生意就开锣了!
王迎娣看上其中一个摊子上的东西,正准备走过去时,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挺拔身影,让王迎娣下意识地向他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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