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出于打趣自家徒弟的想法, 的确送给了对方一摞亲子教育相关和相处有关的书,可打死他都没想过太宰治居然真的会去翻这些东西啊!
天知道他在看到自己塞给太宰治的那堆书上居然有着轻微的翻阅痕迹时到底有多么惊讶。
“太宰君......”
“哎?今天那么闲么,森先生?”正翻阅着手上的文件的太宰治拉长了尾音, 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我可是忙的都没有时间去入水了呢?”
知道自家徒弟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像这种书只要翻阅过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的森鸥外神色一顿。
虽说他先前的确希望牧野裕司能和太宰治走的近一些, 最好能让太宰治像中原中也一样,对港口Mafia产生更多的归属感。
但同样是出于权力制衡的考量, 他同时又不太希望太宰治与牧野裕司靠的太近。
太宰治那近乎妖孽般的头脑本来就已经足够令人望而生畏了, 倘若再在天平的这一头加上跟中原中也有着同样的异能,而在智慧上甚至说不定可以与太宰治相提并论的牧野裕司的话......
森鸥外的眸色微不可察的冷然了一瞬,只是他很快就再度在脸上挂上了和原先别无二致的笑意,他再度开口, “啊, 毕竟事关我最重要的弟子,当然要分心来了解一二了——”
他话音还没落,太宰治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大大咧咧地推开了, 而来者甚至都没有要敲下门的意思,“太宰......森先生?”
在短暂的停顿后,森鸥外瞬间把视线重新落回了太宰治的身上。
以他对自己的这位徒弟的了解, 虽然太宰治看起来对万事万物都不甚在意的模样, 但对方其实相当厌烦有他人无故地闯入自己的领地, 就像是盘踞在巢穴之中的恶龙一般, 会对着每一个进入自己地盘的人投以猎食者冰冷的注视。
但太宰治这会连眉头都没挑一下, “真烦人啊你, 我不是说了么, 非必要的招呼全部挡掉, 有什么任务就直接去做,还有,退回去敲门,我允许你进来才能进来。”
还没等牧野裕司说些什么,正负手而立在太宰治办公室中的森鸥外就笑眯眯地开口,“不要那么严苛啊,太宰君。”
【太宰治是想把你支开,他和森鸥外之间的状况现在有些危险,森鸥外开始无法无视他对于自己首领之位的威胁了。】已经摸鱼了许久的系统突然重新上了线。
牧野裕司纳闷地问,【你之前去干吗了,怎么现在才重新冒出来?】
【如果玩家你不呼叫我的话,为了游戏体验考虑,默认的设定是当你有可能遭遇危及生命的场景时我才会主动出来给你解释现状。】
系统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森鸥外对着你们两个人同时抱有杀意。】
牧野裕司不能理解,但他大为震撼,【到底是怎么样的老板才会对任劳任怨、视金钱如粪土,效率又超高的员工产生杀意啊?】
系统沉默了片刻,莫名有些犹豫,【你这是在说谁?】
牧野裕司无语了,【这不是你们官网上放着的人设档案吗?美强惨的劳模残疾美少年什么的......】
【哦,是这样的,我们的宣传是外包的,我也不确定宣传是怎么说的?】
【......算你们狠。】
就在他和系统交流的间隙,森鸥外继续和颜悦色道,“牧野君,这段时间和太宰君相处下来感觉如何?”
【提你前几天被太宰治关了禁闭的事。】系统提醒道,【他就是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所以那时才特地那么做的。】
也就是在牧野裕司把那张照片发给中原中也不久后,太宰治就揪着愁眉苦脸的好大儿一路拖去了地下室,丢进了其中一间专门用来关犯人禁闭的小黑屋,没等对方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地合上了门。
因为中原中也已经被他远远地打发去了海外,闻讯赶来的尾崎红叶蹙着眉,一脸不认同地望着太宰治,“太宰君,这样的惩罚对这个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小黑屋可不是和在家禁足一样简简单单的待遇,用来关犯人禁闭的小黑屋里密不透风,围墙上更是不可能有窗门存在的踪迹,空间狭小到让人只能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上,而一旦合上门,那令人发狂的静谧更是会将彻底将人淹没。
除了自身的心跳以外,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时间’本身的事物存在,这样的折磨亦不知何时才会休止,每年都有人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而自尽于此,这样的绝望甚至在混凝土浇筑而成的石墙上留下了已然干涸的痕迹。
“红叶大姐。”在屏退了其他人后,太宰治眸色虚无,声线就像是沉浮在一望无际的薄雾中,“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啊。”
尾崎红叶的神色同样沉凝下来,在亲身经历了前代的陨落,又追随着森鸥外一路走到现在的她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即便没有如太宰治一般能立刻想通一切的透彻,她也瞬间隐隐明白了太宰治的意图。
他是想要借由这件事来划清自己与牧野裕司之间的界限,亲手在他们的关系之上刻上深重的伤痕,让这道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