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权相宇问了一声好,随后便盘腿坐下。他为人古板,遵守规矩,但是唯有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放下一切束缚,回归最为自然的本性。
面前之人,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庞更显古朴坚毅。他正拿着一本古书诵读,根本没有搭理自家儿子的意思。
权相宇也不着急,熟练的拿起身前的茶具开始泡起茶来。半晌之后,权相宇的茶刚刚泡好,眼前的男子恰好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直接拿起面前泡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父亲对时间的把握总是如此炉火纯青。”
权相宇无奈的重新清洗了一套新的茶具,顺手将空的茶水重新填满。
权正衍望着自己的孩子,那张古朴方正的脸上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对权相宇的管教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虽然他很少直接夸赞,但是他内心却是对这个儿子满是赞许。
“你要是在外人面前也是这幅表现就好了。”
他是孩子从小模仿的对象,除了样貌之外,似乎连性格也继承了七八分,循规蹈矩,遵守规则。以前的他一直是严父的形象,直到权相宇跨过了第二道天堑之后,父子俩才算互相摘下了面具。
父亲对孩子并不总是严格,孩子也并不是在外人面前那古板的样子。
“我可只有您这一位亲人。”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在外人面前只不过是一层伪装,不,不能说是伪装,而是对父亲的模仿。
也只有在这唯一的亲人面前他才会展现自我,甚至这份展露也隐瞒了多年,直到跨过第二道天堑为止。
“如何了?”
权正衍没有继续劝说,直接问起了正事。
“他们已经动身前往纽约了。”
他停下了手中泡茶的动作,温和的说道。
“......”
权正衍默不作声,只是周围的光线似乎暗淡了一下。
权相宇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没有揭破,继续说道。
“按照父亲你的要求,我已经向李愃传达了足够的信息以及你们的态度。想来他不会瞒着对方。”
“可是他们还是去了。”
“父亲应该早有预料才是,李愃怎么可能拦得住那位呢。”
“您似乎很生气?”
权相宇故作讶然的抬起了头,那惊讶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奇怪。
“你在维护他?”
权正衍没有被他迷惑过去,父子彼此之间十分了解,从简单的叙述当中就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我只是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权相宇简单的说道,只是这个说法让权正衍眯起了眼睛。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国家,也有家国的说法。国与家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孰轻孰重本就没有定论。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或许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砰的一声,茶杯里的水四散而开,只是还没等到落地,便被气化成一缕缕雾气,消散在空中。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在这句话之后彻底发生了反转。
果然啊,父亲的脾气还是没变,依旧不爱听这种言论。只是现在的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承受怒火,什么也不敢表达的孩子了。
“都一把年纪了,这么易怒对您的身体可不好。”
“你若是真的不想要我生气,就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权正衍这些年的脾气已经好转了许多,尤其是自家的儿子成长强势起来,和他的关系打破了隔阂之后,他固执的秉性都柔化了些许。
“我只是想让您在观察观察,不要那么急着下结论。”
权相宇将那空空如也的茶杯再次斟满,推到权正衍的面前。
权正衍望着眼前快要溢出来的茶水,良久之后,一饮而尽。
权相宇心中轻叹,虽说这是在显眼不过的明谋,可偏偏却恰恰击到了软肋。怀疑的种子已经在父亲的心中种下,而一旦有了怀疑,那么林宸无论之后的表现如何,都只会加深这层怀疑而已。
......
此刻,成为风暴中心的林宸却是已经来到了允儿所在的医院。存在于南韩那片天地的白日朗朗之下的谋划,根本无法影响到这异国他乡静谧的夜色,以及在这夜色中快步而行的人。
他的表情有些急切,虽然在路上已经从泰妍等人的口中得知了允儿的伤势具体情况,也明白伤势算不上严重,只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他依旧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无法保持平日间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这个城市带给他的记忆似乎和美好绝缘。他对这个城市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可是这股熟悉感却给他一种不那么愉快的味道。
李愃在前台和少女时代的经纪人打着招呼,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林宸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