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正在熬药, 药气随着咕咚声四溢。
岁安和谢原一起在旁等着,谢原端详着手中的令牌,好奇地问:“这就是可以调动暗察司人手和陛下亲兵的信物?”
岁安轻轻应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原的反应。
谢原又把玩片刻, 弯唇浅笑:“这么重要的东西, 母亲却当做生辰礼物交给你, 你可知这个中深意?”
岁安试探道:“深意?”
谢原将令牌送回岁安手中:“只能说明,你比它更重要。”
岁安动容:“元一……”
“我知道母亲将它送给你的意思, 我只问你, 你想接受吗?”
岁安看着谢原,没有说话。
谢原笑了笑, 握住岁安的手, 岁安便也握紧了那枚令牌。
“那就好好收下。”
岁安:“元一……”
谢原:“在呢。”
岁安慢慢靠了过去, 额头抵在谢原的胸口。
“谢谢你。”
谢原很配合的说:“夫妻之间, 客气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母亲的病情, 还要守着吗?”
岁安离开谢原怀中站定,想了想, 说:“眼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马上又逢年关, 母亲的确不打算将自己的病况泄露出去。她本就长居北山, 不理世事, 不见外人,除非有人来找,否则应当没什么问题。”
谢原:“我明白了。”
没曾想, 岁安刚说完这话, 人便来了。
是侯府送的帖子。
据说帖子原本送去了谢府, 可岁安和谢府来了北山,初云县主让人务必将信送到谢夫人手上,不许过手旁人,所以侯府的人又从谢府折来北山。
“箫翌已经被放出来了,初云县主感激你相助,打算在府中设宴,邀你小聚。”
谢原看完帖子,笑了一下:“这么迫切的找来,应当是想早些得到回复。”
他看向岁安:“去吗?”
岁安经过刚才一番宣泄,心情已平复很多:“去。”
“若要隐瞒母亲的病情,我就不能留在北山侍疾,否则迟早会引人注意。”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所以就走一趟吧。”
谢原完全顺从岁安的意思,让人去给侯府的人回了信。
药熬好后,谢原亲自动手虑好,和岁安一起送去给长公主。
两人陪着长公主喝完药,岁安便起身告辞。
谢原倍感意外,但长公主却很平和:“去吧,北山也没什么事。”
岁安又对李耀道:“还请父亲劳神陪伴母亲,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告知我,我马上回来。”
李耀看了眼病榻上的妻子,长公主冲他笑了笑,他便明白了。
“好。”李耀看向谢原:“元一,我也将岁岁交给你了。”
元一恭敬作拜:“父亲母亲放心,元一定会看护岁岁。”
几句话之间,似乎完成了某种交接。
回到谢府当天,谢原和岁安便被祖父叫到书房说话。
谢世知和孙氏也在场。
岁安知道母亲的事瞒不了祖父和父亲,便坦白说了情况。
谢升贤和谢世知同时变了脸色。
谢升贤:“长公主既有此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但为人子女,父母抱恙,理当侍疾在旁,元一,你刚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的新政推行,大可找靠得住的人继续跟进,得了空,便陪岁岁多往北山走走。”
谢原:“祖父放心。”
从书房出来,谢原和岁安回了院子。
岁安几趟奔波,眼见着乏了,这时,鲁嬷嬷端了份汤水过来。
谢原刚接过汤水,便见鲁嬷嬷使了个眼色。
谢原不动声色招来朔月,让她伺候岁安用汤药,静悄悄的走出房间。
谢世知和孙氏就等在外面。
孙氏一看到谢原便开口询问岁安的情况。
好在岁安被查出有孕以来,谢原都陪在身边,也仔细记过医嘱,母亲的问题多半都答的上来。
可谢原显然小瞧了孙氏,随着孙氏问的问题越来越深,有些甚至是月份大了后的情况,他便答不上来了。
孙氏眉头一皱,一掌拍在谢原肩膀上。
久违的痛感袭来,谢原缩了缩肩膀,皱眉:“您打我做什么?”
孙氏:“就你这副不上心的样子,叫人怎么放心让你照顾岁岁啊!”
谢原懵了懵。
本以为父亲母亲此来,是想宽慰岁安,叮嘱她好好养胎。
可现在,他们似乎不是冲着岁安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孙氏对谢原的用心程度很不满意。
岁安肚子里是他第一个孩子,父亲母亲第一个孙儿,更是谢府这几年来第一次添丁,正常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养护,现在长公主身体抱恙,岁安肯定是最难受的那个。
“大郎啊,十月怀胎的苦,不是你端几碗热汤,说几句暖话就能缓和的。”
“妇人有孕时,身子和心思都敏感,没事都能胡思乱想,更别提有事。”
“岁岁第一次有孕,吃喝上我们尚且能用心,可心中情绪,就只有身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