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立国后,定下了一条规矩:市级以上朝廷命官,不得在户籍所在地为官,须得去外地造福百姓。
据说这是杜绝某些人勾结乡党作乱,毕竟在百年前的混乱时代,就出现了很多家族化的组织,抱团割据一方。
例如陈宏业,出生于江南,十多年前担任知府的时候,就调到了外地。随着一步步往上爬,坐到了一省巡抚的位置,最终他是没法回江南,位于一江之隔的江东。
洛基山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唐夜已过了午夜。
凌晨,一条黑影飞出了巡抚衙门。
那黑影有通玄飞天的本事,速度奇快,特地挑了监控盲区,很快飞过大江,跨入了江南地界。
如果有人与那黑影照面,不难发现那男子年富力强,具有很强的官威。
他叫陈宏业,南海真人陈凯旋嫡长子,也是江南公子陈宇飞之父。
此刻陈宏业绕开繁华区域,飞到了南海真仙岛。
所谓真仙岛,就是陈家获得了七十年使用权的岛屿。
他刚刚登岛,立刻被一股气机锁定了。
那气机来源于岛上练功房内,一名矮胖老者——陈凯旋。
陈宏业二话没说,直奔练功房,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自动打开,陈凯旋注视着儿子:“大半夜的你跑回来做什么?”
“听说父亲白天去了洛家,离开的时候似乎不开心,我连夜回来看看,天亮之前还得赶回江东。”陈宏业这话貌似很有孝心。
“想知道真相就明说,不用绕弯子。”陈凯旋连亲儿子也防着。
“那我就直说了,父亲前去洛家应该是试探,洛清辞跟宇飞之死,到底有没有关系?”陈宏业问道。
“洛家那丫头结成了紫丹,你说有没有关系?”陈凯旋反问。
“什么?洛清辞结成紫丹,什么时候的事情?”陈宏业大吃一惊。
“外界对此一无所知,那丫头必然是在青城洞天结丹。恰好我那可怜的孙儿宇飞,留在了青城洞天,凶手身份已经是明摆着的。”陈凯旋说到这里,脸色很难看。
“即使那丫头新近结丹,与结丹数十年的真人也有差距,父亲为何闷闷不乐?”陈宏业问道。
“老夫败了,败得很惨。”陈凯旋叹息一声,瞬间苍老了十岁。
陈宏业没敢接这话,难以置信地望着老父亲。
“罢了,就算你不来,明日老夫也要去江东找伱说清楚。”
陈凯旋说了一个悲伤的故事:“白天老夫先礼后兵,去洛家提亲。虽然宇飞不在了,我还有一个孙儿宇辰,照样可以让洛家丫头做我孙媳妇。”
“却没想到洛家人说话硬气起来了,那一向柔柔弱弱的洛清辞,更是柔中带刚,扬言心有所属,今生今世不会嫁给我陈家二郎。”
“老夫一怒之下,说不得要给洛家人一点颜色瞧瞧。”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那丹域刚展开,就被洛家丫头覆盖了。”
听到这话,陈宏业再吃一惊:“即便洛家丫头也是紫丹真人,她怎么可能覆盖您的真人丹域?”
陈凯旋表情沉痛:“我早已对你说过,真人丹域,是可以觉醒的。老夫参悟数十载,尚未摸到觉醒的门槛。洛家那丫头,实在是得天独厚,她比老夫先一步迈过那道坎。”
顿了顿,他更沉痛地补充一句:“更让老夫难堪的是,那丫头只守不攻,说是要给前辈留几分薄面。老夫使尽浑身解数,也破不了她那古怪丹域。”
“最后老夫不得已低头服软,她才放我出来。”
陈宏业听明白了,这位制霸江南近百年的陈真人,今天遭遇了奇耻大辱。
他更多的是担忧:“我们打压洛家多年,洛家人早已怀恨在心。洛清辞结丹不到一年,就有这等本事,再过十年,江南哪里还有我陈家立锥之地。”
这话说到了陈凯旋心坎里:“老夫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弄不好我陈家人要被赶出江南,回这真仙岛苟延残喘。可真仙岛的七十年使用权,已过去了六十八载,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两年了。”
“两年后,我陈家何去何从?”
“陈家一众子孙,又有谁能与洛清辞抗衡?”
陈宏业不愧是封疆大吏,这种时候还保持着冷静:“父亲请听我说两句,第一,儿子巡按江东,经营数年,也有了根基。如果真到撕破脸那一天,大不了把陈家人转移到江东,再图发展。”
“第二,父亲何必舍近求远,指望陈家儿孙中诞生一位新的真人,不如靠自己。”
“真人拥有数百年寿元,父亲您在真人里面,还算很年轻的,何必执著于一次挫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对上洛清辞,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陈凯旋长叹一声:“宏业,这些话都是你小时候,为父教给你的。你说的这些,老夫何尝不明白,可那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