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时野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激动得身体蹦了一下,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他盯着周时棠,“你确定这是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耗。
学什么手艺,他不想学。
不学不学。
“这当然是好消息了。”周时棠循循善诱,“你看啊,我们家都没有篱笆,什么动物都能爬进来了,晚上睡觉都没有安全感,睡不好第二天起来就没有精神,干不好活,会被打。”
“如果你们去学了这个手艺,可以做小凳子,做篱笆,做小篮子装东西,都不用花钱去买。”
“如今家里没什么钱,为了过上好日子,我们只能自己去学手艺讨生活了。”
周时野听着妹妹的一字一句,莫名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我去试着学一下。”
“大哥那边呢?你要跟他说一下吗?不说的话大伯母又要在背地里编排我们了。”
周时棠:“当然要说了,待会我送吃的过去给祖母,顺便与大哥说一声。”
周老夫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如今跟老大一家子住在一起。
老大周砚绍,生了一儿两女。他儿子周明义排行第一,大女儿也是排行第一。小女儿排行第四,从小体弱多病,在流放路上去世了,草草找了个地方埋葬。
老二周砚呈,生了两儿两女。周时牧排行第二,周时野排行第三,周时若排行第二,周时棠排行第三。
男女分开排。
祸不及出家女,周老夫人的女儿如今还在京城。
周时野又道:“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坏消息吗?坏消息是什么?有了前面那个好消息做铺垫,我觉得坏消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时棠:“还是等娘亲和二哥回来,让爹来跟你们说吧,我就不多说了。”
周时野:“不知道你又想打什么哑谜。”
“糖糖,家里的水快没了,你快去打点水回来。”周砚呈走进厨房,准备烧水烫猪肉,结果发现水没有多少了,大声喊道。
“知道了,这就去。”周时棠应了声,拍拍周时野的肩膀,“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就可以干活了。”
原本感动得要流泪的周时野听到后面那句话:“……”
敢情关心他只是为了让他干活?
还有没有一点对亲哥的关爱了?
周时棠走去厨房,拿起一个破旧的大水桶。
她看着满屋子破烂,哀叹生活不易。
他们家是用泥土做的,破旧的桌子和凳子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是屋子里面本来就有的,他们刚来到的时候擦干净了就用。
什么都是破破的。
官府给他们发了三个月的粗粮,算是先贷给他们,后面他们要干活赚钱还回去,吃完了就没有了。
周时棠看了眼家里的粮食,觉得还是要多多出去逛山,大山就是一座宝库,可以填饱肚子。
周砚呈倒了一部分水进大口锅里,然后用剩下的那点水洗了猪肉,拿起菜刀准备切猪肉,一刀下去,什么也没有切到。
他们这半个月没有肉吃,只有野菜,用不到这把菜刀。
周砚呈没想到这把菜刀这么不经用。
周时棠扫了那把刀一眼,“爹,那把刀已经钝了,得拿出去用磨刀石磨一磨,外面应该有磨刀石吧。”
他们现在用的东西都是从上一家继承过来的,家具厨具都有,就是很旧很烂,勉勉强强能用。
“行吧,我出去磨一磨菜刀,免得你娘回来说我什么也不做。”周砚呈拿着菜刀走出去,埋头寻找磨刀石。
周时棠赶紧拿起周砚呈方才洗过猪肉的水,这些水装在一个盆子里,另一只手拿起大木桶,快步走出去。
周砚呈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磨刀石,“糖糖啊,我们家好像没有磨刀石。”
周时棠不信邪,她把大盆子和大木桶放下,开始寻找,最后在墙边一个长满青苔和野草的地方找到了磨刀石。
野草再高再茂密一点就要完完全全把磨刀石挡住了。
周时棠弯腰,拨开野草,一只手拿起磨刀石,阔步走向周砚呈,骄傲笑道:“爹,这不是嘛,以后你的眼睛放亮一点,什么都看一下。”
周砚呈点头,“知道了。”
周时棠把磨刀石放到周砚呈脚边,又把那个装着水的大盆子拿过来,“爹,你洒点水到磨刀石上,然后就可以开始磨刀了,不要伤到手指。”
受伤了,伤口没有处理好的话很容易发炎,严重起来是要命的。
家里最小的妹妹走了,她不希望再看到谁也这样。
周砚呈:“……”
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他觉得等他下次见到苏柏安,很有必要跟他探讨一下如何在岭南生存。
为了家里能过上好日子,他不能再这么废物了。
至于面子那些东西,谁也别嘲笑谁。
苏柏安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应该很有经验,他去问他准没错。
周砚呈点点头,“你去打水,快去快回。”
磨刀石周围长满了青苔,周砚呈用手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