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安缓缓说道:“挺胸,抬头。”
周时棠照做。
苏柏安继续说:“直腰,收腹,头正。”
周时棠扭了一下头,直起腰。
苏柏安拿着一个木棍,轻轻放在周时棠肩膀上,“肩平,大腿平,小腿与地面垂直,脚平放。”
周时棠一步步做,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被苏柏安一一纠正。
“对,就是这样。”苏柏安点头,一字一句,“保持稳定,调息,深吸缓出,可以把气压的住。”
周时棠扎了一会马步,脸色通红,腿也开始发软。
快坚持不住了。
苏柏安看出她的状态,面无表情,“坚持住,能站多久就站多久,练武不是你有满腔热血就可以练好的,你还要有毅力。”
“这个过程你会很累,很苦,很想放弃,但你必须坚持住。”
“一旦你觉得累了,想休息了,那你就无法继续坚持了。”
“如果每次累了就想休息,那还练什么武?干脆趁早回家算了!”
周时棠小腿绷直,满头大汗。
她目视前方,听到苏柏安那些话,快要坚持不住的她努力逼自己坚持住。
这个地方那么乱。
她要习武,她要在岭南活下去。
她以后还要保护家人。
她必须坚持。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周时棠的肩膀渐渐耸拉下去。
苏柏安一棍子放到她的肩膀上,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肩平。”
周时棠赶紧抬肩。
苏淮礼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爹每次教人习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严肃。
又过去一炷香。
周时棠双腿发颤得更加厉害,她紧紧咬着牙齿,一滴汗水顺着她得脸颊滑下,没多久又一滴汗水冒出来,滑下,浸入衣襟。
下一瞬。
周时棠坚持不住,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苏淮礼瞳孔一缩,正想不顾爹的火气冲过去,就看到苏柏安动了。
苏柏安站在一旁,及时伸手拉住周时棠的胳膊,免得她摔到地上磕伤。
周时棠大口大口喘着气,弯下腰。
她感觉两条腿软得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好累啊,比走了一天的路还要累,差点就绷不住了。
“站好,不要摔了。”苏柏安松开手,后退几步,很欣慰,“糖糖,你很不错啊,第一次扎马步就能扎一个时辰,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周时棠惊喜抬起头,“真的吗?”
苏柏安肯定点头,“是真的,以后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你敢放弃,以后出去就不要说是我教的。”苏柏安哼了声,放狠话。
周时棠连忙摇头,“我不会放弃的,不管再累,我也能坚持住。”
苏柏安扭头看向苏淮礼,冷声呵斥,“你方才是不是想动了?”
“苏淮礼,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苏柏安缓步走到苏淮礼身边,一木棍压在他肩膀上,一字一顿,“无论身处何地,你都要保持冷静。”
“这边还有我在呢,你就已经失去冷静了,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要丢掉你这条命?”
苏淮礼绷直身体,“爹,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柏安继续教训,“在战场上,身为一名将军,尤其要冷静,就算敌人攻入城门了,你也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思考对策。”
“而不是一遇到事情就慌乱,像什么样子?那么多士兵的身家性命系在你身上,谁乱了你都不能乱。”
他说完,转身,视线落在某个方向。
沉默了许久。
苏淮礼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父亲是用他自己的经验在教他。
也知道父亲渴望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战场上去。
那才是父亲应该待的地方。
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废人一样天天干活。
可是,父亲还能离开这里吗?
都已经三年了。
苏淮礼攥紧拳头,手背青筋凸起,“爹,我会永远记住你说的话。”
周时棠听到苏柏安那些话,心里的触动很大。
苏叔这么好的一个人,是一个好将军,臭皇帝动不动让人流放的老毛病真是让人无语啊。
老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他损失了一个领兵作战的将才?
可能是知道的吧。
可是他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还是把人流放岭南。
苏柏安转身,所有的情绪已经被他压到心底,脸上恢复一贯的笑容,“好了,那么紧张做什么?”
“糖糖,累了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苏柏安转头看到周时棠。
周时棠掏出一个窝窝头,“我带了吃的过来,不用麻烦苏叔了。”
“家里穷,但你吃一顿饭的粮食还是有的。”苏柏安转身朝厨房走去,“若是没给你弄吃的,被你爹知道,他估计要跳起来骂我虐待你。”
周时棠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腿还是很软,不过感觉好多了,听到苏柏安这些话,忍不住大笑,“我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