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周琨钰最后悔的事,因为辛乔趁这一瞬间挣开了她,与她拉开一段距离,不再看她而盯着地板说:“你的嘴是用来说话的。”
“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就走了。”
等了一会儿,辛乔一扭头,发现周琨钰说不上什么神情的瞧着她,没开口的意思。
这是不相信她会走?
辛乔烦躁起来,为什么明明下决心忘掉周琨钰了,甚至拒绝了周琨钰两次,今晚却又跑到这里来。
她站起来真的想走了,周琨钰的手却柔柔的搭在她手腕上:“别走,我说。”
“我爱你,辛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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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乔静静站在原地。
她没想过自己会亲耳听到周琨钰说出这句话。
她知道周琨钰过分理性,甚至是一个不重感情的人。曾经在她和周琨钰在一起的时候,怀着那样迫切的渴望。
然而真正听到这句话,却是在她和周琨钰已经分开以后。
世事好像永远都这么讽刺,像在你眼前合上的地铁门,排队时前面的人买走最后一个煎
饼果子,秋天才找到夏天藏进冰箱的那一盒冰淇淋,渴望的和获得的永远对不上节奏。
周琨钰的手搭在辛乔手腕上那么柔,甚至不能形成一条绊住她的绳索,好像知道单凭那轻轻的一句话,就足以把她牵制在这里似的。
辛乔拂开她的手,转头冷笑:“爱我,但要去和其他人订婚是么?”
“周琨钰,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们的游戏规则转?”
周琨钰站起来,伸手抚了一下她侧脸,辛乔躲开,周琨钰也没勉强,只说:“辛乔,看着我。”
辛乔垂眸不听,她问:“你现在还会我为心动对吗?所以才连看我都不敢?”
辛乔牙根发出一声冷笑:“我早就决定放下你了。”
她强迫自己抬头,对上周琨钰琥珀色的双眼。
她发现了一件事,这一个月以来她从没有梦见过周琨钰,不是因为没想过,而是潜意识里她不敢。
好像知道哪怕梦里的相见,也足以扰乱她心神。
现在她梦里都不敢见的脸尽在咫尺,双眼仍旧清润如河,让人想起在会所初见的时候,她腰际绑着炸弹却那样镇定,一双眼宛若诗篇。
她带着那样近乎圣洁的光彩,像河畔干净又葳蕤的植物,可也是她,残忍的把人拉入一场游戏,然后自己全身而退。
辛乔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痛恨、埋怨、怪责、不甘,也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爱。
像深埋在寒冬冻土下的种子,等一个令它重新生发的春。
辛乔不能继续对视下去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她该是一身傲骨的,伤得再狼狈也保存自己的骄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对方一个眼神而五味杂陈。
在她要再一次挪开眼的时候,周琨钰直接吻了上来。
辛乔本能想后退,周琨钰抬起双手,捧住她脸。
辛乔是防备的、排斥的,睁眼瞧着这一切,而以前接吻时她大多都闭着眼,她不知道周琨钰是否常常睁眼看她,看她情深缱绻,看她抛却灵魂,看她自我放逐。
而这时,轮到她看周琨钰了。
周琨钰睫毛尖那样细微的震颤,是否也是一个冷情之人的演技。
周琨钰暂且放开了她,有些无奈的说:“看能看出些什么?”
“辛乔,闭眼好么?”
为什么周琨钰知道她睁着眼?
周琨钰再次吻了上来,辛乔眸子垂了垂,认命一般,阖上眼。
周琨钰的吻像春天。
春天有桑叶,被洁白的蚕一点点蚕食殆尽。春天有花苞,被细密的雨丝一点点轻抚着吐蕊。
春天的一切都是润物无声的,让坚硬与温柔此消彼长,一点点瓦解人的意志。
辛乔的身体软下来,她做不到推开周琨钰,不回应是她最后的抵抗。
周琨钰太聪明,感受到她的这一变化,放开她轻声道:“我是真心的。”
身体的感知比言语更有说服力,每一个毛细血管都是测谎仪。
周琨钰说:“辛乔,想想以前,你能感觉到我是真心的。”
每一个拥抱和亲吻。
每一次颤栗和低吟。
每一次抛到浪尖和丢了自我。
辛乔埋着头不说话,觉得一说话就输了。
可周琨钰是个太好的猎人,一个吻是她涂在猎熊夹上的蜂蜜,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终于辛乔抬眸,咬着一点下唇,瞧着周琨钰。
她固守着最后的骄傲,死咬着牙不开口,可她的神情在替她发问。
周琨钰的眉头很微妙的往下压了一下。
“辛乔,我们